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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驚喜一夜

在聖域,除了生活著眾多王者外,還居住著很多被冠以神之稱號的聖者,好比時間之神、秩序之神、生命之神、未來之神、正義之神、太陽神、月亮神、火雲神、風雲狂神、機車戰神、多倫槍神、魔術雨神……等等。

被冠了名號統管聖域及保衛宇宙的聖者中,仙術最低的是浪漫神:住在往生海的漫漫。

聖者們呢經過了很多磨鍊才成為了聖域強者,卻並非擁有永恆的生命,而只是比一般人類的壽數要長很多,實質上的區別是靈魂的精純程度不同。聖者的靈魂等級達到了純粹級別。

往生海是聖域中特別重要的地方,其海水主要有駐顏療傷的功效。每當年邁的聖者容顏流逝時,就會來這充滿了迷離之光的往生海“泡湯”治療。不過這樣的事兒挺少,反而是前來約會的情侶更多些。

就算不是情侶,也有為了留下“浪漫記憶”的聖者前來訂製特殊的“浪漫套餐”,畢竟追求浪漫,是宇宙間所有生靈一生中某段旅程中必修之課。而登上聖域的聖者情侶們呢,是承受過天雷地劫、在狡詐欺騙中摸爬滾打後僥倖活著的幸運強者,能找到相擁相依的伴侶,倍感珍惜。

今兒,是聖域曆法2015年5月20日,藍天白雲,海風輕輕。

漫漫愜意的躺在它那架可自由穿梭在宇宙中各個星球的飛船中,消磨難得清閒的時光。此時,這架飛船變形成了一座藍紫色的島嶼。從三千一百年前她為秩序神夫婦搞了一場別開生面的“博物館婚紗之旅”後,就因“魂穿地球”一病不起,未再設計過任何浪漫。

那場別開生面的婚紗之旅,不僅震驚了聖域的“一百零八仙山聖島”,連其他星系的很多聖者也紛紛趕來湊熱鬧。那時候,漫漫準備了一百多年才選中了聖域附近的“五顆守護星球”,並設計了宇航遨遊的路線,讓秩序之神夫妻前往每顆星球上留下了獨特的影像作為留念。他們最喜歡那硃紅色的“酒史博物館”門口的留影、及用仿古酒樽在萬年古物前喝交杯酒,接而夜幕星垂之際一大群人圍著篝火用碗豪飲。那份豪邁和安心如同進入了神秘的和平時代,不用清醒、不用提防。

可是每個人都是貪心的,就算是聖者也不例外——秩序之神那端莊秀麗的夫人便更羨慕時光之神夫人當年的“博物館”內的驚喜一夜。

記得那天呢,他們所有聖者都被漫漫帶進了博物館中,可沒想到,一進入大廳,所有聖者就失去了法力。如同凡人般在其中等待未知的“真情考驗”。偌大的且沒有燈光的大廳中,伸手不見五指,聖者們按照不同身份和性別站在相應的區域,等漫漫叫開始時,便一起進入最中央的“流光雨夜”(雨科技館)憑著直覺找尋自己的情侶——因為失去了法力,他們的眼睛又蒙上了絲帶,使得每個聖者都如同盲人,並且沒了直覺。要想在這樣的條件下找到自己的靈魂伴侶,何其之難!

每個聖者都害怕找錯伴侶,塗生嫌隙找架吵,於是都不敢輕易行動。

但是,有個冒冒失失的女子卻踏出了紅線,莫名的走到黑暗的過道上,遇到了一個看似熟悉實則陌生的男人。女子不知該說什麼,故意問道:“你給我找的物件呢?”

男子面上沒有絲帶掩面,雙目沉重的凝視遠處方才跟女子站在一起的其他男子,隨口回道:“我去哪裡給你找?”

女子別過身,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中找尋光亮,她眼上蒙著隱形的絲帶。“我怎麼知道你去哪裡找。”

說完,她回頭看向依然嚴肅窺視遠處動靜的他,可突然,不知從何方莫名出現了一點暗暗的光源,偏巧柔和的打在他的臉上。

為此她呆滯一息,竟發現他的面孔越來越清晰,漸漸被放大,彷彿給了個特寫鏡頭。這種感覺,在她的一生中,除了當晚,還出現過幾次:那是十幾二十年前,幾十個人的空間中,她彷彿只能看到他;上百人的戶外練習場,她卻偏偏能在人群中望到遠處的他……

反正,那奇特的感覺就像舞臺劇時,“聚光燈”偏偏只將他籠罩。而那一夜的那一瞬間,她以為是“他”卻不敢輕易的斷定站在自己跟前的人就是十幾二十年前看到的同一個人。“眾裡尋他千百度,那人便在燈火闌珊處。”好奇怪的錯覺!

高科技下,整容風盛行,因胖瘦不同而導致形似再正常不過。形似不如神似好,可,又豈會有神似的呢?又不是中國畫。對於人,外在的如何精巧細膩都會隨著時光流逝消旦遺盡,唯獨內在的純粹品質才是最終值得品鑑的精髓。

那一天,無數聖者都像盲人一樣走在坑窪不平的博物館地面,伸出了自己的雙手,想要觸碰迎面而來的另一人。

很巧,被遮擋了雙眼的生命之神卻跌倒在一陌生男子懷中,起身後摘下絲帶望著側立於旁的他正雙目凝視空虛的問道:“你跟他什麼關係?”

她茫然且彆扭的從他身邊經過,傲然沒入黑暗,丟了句:“人都沒看見,能有什麼關係?”繼而兩人分別於漆黑的三岔路口,卻在彼此內心留下了深深的烙痕。他怪她“笨”,明明方才她身邊的男人在做“陷阱”謀害她,她作為聖者竟不知。她認為他不夠主動,換作她是男人,就一把摟著鐘意的女人相擁相吻,高調炫幸福。

被邀參加“驚喜一夜”的嘉賓都是九死一生、命不久矣的單身聖者,時光之神夫人想讓他們能在魂歸往生海前找到鐘意的愛人,雙宿雙飛。否則怎會花重金請浪漫神帶著大家來到外星球呢?對於這些脾性古怪又孤傲的聖者,就算豔遇也不一定能成就一段佳話。若不放開心扉和防備心,當真是辜負了時光之神夫人的好意。

還好,那一夜中依然有人找到了自己的靈魂伴侶,激情擁吻而如膠似漆的不分不離。可偏偏,沒有生命之神和他。她猜想他也許在當晚將另一個有眼緣的女聖者擁抱而眠,直到生命結束才分離,亦或者最後連靈魂都牽手一起共赴往生海底的漩渦……

在地球數萬年前的焚天救援行動中,漫漫作為九轉朱雀帶著本體而去,卻只剩靈嬰而回。休養數萬年,又被三千年前的魂穿搞得身心俱疲,想無所事事的虛度生命的最後時光。如此,也許就是“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膽怯體現吧。

“嘀嘀嘀!”

趴在床上擺弄著粉藍色的雙鏡面手機,聽著聖域最新單曲的她踢著自己的小腳丫,快樂之感不言而喻。很是奇怪,整個房間中莫名其妙的出現了浪漫的氣泡和光圈。如此的她,難不是受驚後反童了?

隨著她的吟誦聲,手機螢幕上原本普通的黑色文字漸漸放出金色的光芒,那光芒越來越盛,最後快要將她淹沒在這光芒中。她揉了揉眼睛,確定自己沒有眼花,腦海中閃過一個男子的樣貌來,頓時淚光閃爍,哭泣著低語:清風靜傷悲,晚霞暗獨醉。

不過就那麼一瞬,她破涕而笑,用塗著藍色彩幻指甲的手指快速的在手機螢幕上找尋著這篇文章的出處,“叮”的一聲,手機螢幕不斷的跳躍出一串串金色的程式碼,飄在房間中,讓整個房間有了迷離而沉重的氛圍。

她目不轉睛的看著空中的程式碼,猛然間一串“紅色”的程式碼出現,她忙伸手將之抓住並翻轉手腕開啟一看,手心上郝然出現了一串文字:銀河系/太陽系/地球/中國/杭州。

就這時,影片通訊在手機螢幕上出現,一雍容華貴的銀髮婆婆笑著說:“漫漫,宇宙之心附近的星域出現了時空裂痕,經時光之神探查,發現有時空破壞者闖入地球,你去把他遣送回原時空。”

漫漫忙將紅色座標捏在手心,笑著說:“又是我?”

銀髮婆婆溫婉的一笑,和藹道:“你出去散散心,時空軸和座標已存到任務系統。”話落,通訊斷掉。

她慌忙撥通了一個通訊名單,接通後,螢幕上出現了聖域幼兒園的那位女老師,“我繁忙的浪漫神殿下,有事嗎?”

漫漫聽她的戲言後笑著說:“我漂亮的月月女神,跟你說個不好的訊息,我又要出去執行任務了,生死不知,若五十年未回,那我肯定死了,你不要難過,因為我會帶著你所有家當一起離開。如果運氣好,我會遇到魂牽夢縈卻看不清長相的那個男人。”

女老師看著螢幕中的她,立馬愁緒萬千,不知說什麼好。若說送行的話呢,每次任務實際上是去送死;若說祝福她遇到第一世被封印在記憶中的男人,又多不現實——就算遇到了,也只是那個男人第幾百次輪迴後的靈魂,不一定再愛上她……

漫漫從女老師眼中看到了她的為難,咧嘴一笑後關掉了通話,便趁著夜色開啟飛船潛水離開了聖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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