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富氏從被捧在手裡的寶貝似的降生,她經歷了人生的大起大落,嚐盡酸甜苦辣,如今面對死亡,她還是很淡定的。
一天,國富和國軍放學回來,一進院。
國軍就喊到:“奶奶,我二叔來信了。”
任富氏坐在炕上趴在窗臺上,早就看到了兩個孫子跑跑顛顛地進院了。
殿富接過國軍手裡的信封,邊拆開邊說:“剛才我從地裡回來的時候,就見到郵遞員在村東頭了,沒見他喊我,我以為沒有咱家的信呢。”
國軍笑嘻嘻地說:“人家剛想喊你,你就進院了。他見我倆在他後面,就把信給我倆了。”
殿富把信遞給國富說:“你看看你二叔在信裡都說什麼了。告訴你奶奶,讓你奶奶也高興高興。”
國富接過信,迅速地掃了一眼,衝任富氏笑著說:“奶奶,二叔說要回來接您去雙鴨山呢,還說二嬸懷上了,讓您到那兒看孫子去呢,還說您看孫子,讓二嬸上班賺錢給您呢。”
任富氏呵呵地樂了,她笑著說:“給你二叔寫信,告訴他,我才不去給他當保姆呢。”
國軍忙說:“奶奶,我二叔那是對您好,他那就是想變著法子把您接過去。沒當您是保姆。”
國富推了一下國軍說:“傻瓜,奶奶那是玩笑話,你還當真了。”
國軍臉一紅,不好意思地跑了出去,到西屋去了。
殿榮接到大哥的來信,說孃的身體越來越不好了,希望他能回去一趟。
豔清見殿榮這幾日愁眉苦臉的,她知道這是為了錢犯愁呢。
豔清對大女兒說:“小玉潔,你去把炕櫃裡的紅匣子給媽拿出來。”
玉潔拿來一個精緻的小紅匣子,豔清從裡面拿出來一對金耳環和一枚金戒指,這是她結婚時孃家的陪嫁。
豔清遞給殿榮說:“你去找人把它們賣了吧。回老家沒有錢,怎麼回去呀,娘還有病呢。”
殿榮為難地接過來,沉默了一會說:“豔清,等以後我有錢了,再給你買新的。”
殿榮回到任小鋪,見娘消瘦的不成樣子了,他日夜守護在孃的身邊。
任富氏虛弱的看著日夜思念的兒子,現在終於出現在自己的面前了,這是看不夠,疼不夠的。
任富氏對殿榮說:“忠子,娘老了,人老了都得走。你不要太傷心了。你看看娘現在病成這個樣子,娘遭罪,你們見了也心疼。我到了那邊就好了,沒病沒災的,和你爹在一起了,你們也別惦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