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雜人等已經退下,小皇帝卻依然還在跟周啟扯著閒篇……
一會聊到鮑魚海參是如何長成的,一會聊到他的鸚鵡有多少年歲,直到兩人開始談文論詩……
小皇帝興致一來,道:“金峰縣周啟,我有一詩可贈予你!”
“御筆親賜,小民榮幸。”周啟淡然謝禮。
從頭到尾他都在耐心應聲,這讓小皇帝,有些側目了。
說是作詩,天子卻並未前往御臺,反而是往殿門處跑了過去,小腦袋往外頭張望了片刻,回過身來時,臉上已經完全沒有了頑劣,而是目色清明。
黃袍之袖往後一甩,邊走邊道:“金峰縣周啟,你真是好大的膽子,朕說視你為兄,你居然沒有嚇得尿褲子!?”
話語之凌厲,完全不似能從十歲孩童口中說出!
聽聞此言的周啟首先一愣,而後對當朝天子的心中疑惑也慢慢明朗起來。
早先在韓都統和柳司辰口中得知,天子年幼宰相霸權,他曾想過宰相為何不反,目前看來,這小皇帝怕還真是有點東西!
這也說明,他心中的猜測完全沒有任何問題。
一個十歲的孩童,先皇遺孤,是怎麼登基的?
莫不是靠著那點皇家血統?
開什麼玩笑?
在這亂世下,勝者為王敗者為寇,皇家血統算個屁!
且不說那宰相在朝中的勢力根深蒂固,只怕後面還有宦官在旁掣肘,還有那些貴族宗室,當真沒一人有反心?
這怎麼可能?
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天子能穩坐龍位,必定還有其他原因!
然朝堂之上此人又是頑童模樣,最關鍵的是,他還瞞過了所有人,小小年紀善於隱忍,已經懂得蓄積力量,後發制人!
這種人,哪是他能招惹的?
周啟雖然不知他怎麼突然攤牌,但現在也不敢再造次,將身子站了起來,恭敬道:“小民身份低微,不敢與皇上稱兄。”
“哦?”
天子也沒管他,自顧自地坐了下來抬了抬:“我看你還是挺敢的,我朝鹽法也敢妄論?”
“民間疾苦,不得不論。”
聽聞此言,天子直接拍手,而後說道:“很好!早聞柳司辰說已遇良才,朕還不信!現如今看來,倒是有些意思!”
“是柳兄過譽了。”
“好了,朕也不與你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