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雅間就是我們現世的包廂,但是佈局卻大不相同,房中有上座兩座,下面還有賓座幾張,再左側隔了一扇屏風,大概是進食之座。
裡面還放了些許花薈芸竹,整一屋子,皆是文雅之氣。
那柳司辰現在也已經瞧見他,收起扇子便朝他急切問道:“周兄,何到此處來?”
他與周啟是早就說好,這鋪子裡的事他可以完全不管,但是這突然來訪,他還以為是鋪子裡出了什麼事。
“柳兄,可方便借一步說話?”
說完,周啟也看了眼另外五個書生模樣的男子。
這幾個人他倒是沒什麼印象,或許見過但他現在也認不出來,唯一能肯定就是這幾個不是第一次賣牙刷見過的那幾人。
柳司辰點了點頭,正欲出門,那幾個書生就說話了。
“柳秀才,我們這都是交了銀子的,剛才的詩還沒講完,你怎可就此甩手走人?”
“對啊,柳秀才,我們家中就小本生意,還比不得周掌櫃那牙刷鋪子利潤多,五兩銀子還是我從家中偷拿的呢…”
柳司辰頓住了腳步,又是偏偏君子之風。
“如此,倒確實不太合適。”
然後又望向周啟:“周兄文采不凡,要麼與我等先在此處談文論詩?其他事情而後再論…”
周啟現在是隻想捂臉,他不是很喜歡這文縐縐的說話方式,也就擺了擺手。
“你們先談吧,我這樓下等你。”
但那幾個坐在賓座上的書生一聽,馬上就有人略顯嘲諷地開口了。
“柳秀才何說一房掌櫃文采不凡?不就是個賣那牙刷的嗎?”
接著又有一人跟著說:“那是柳秀才謙遜,你還真的當了真?你沒看這周掌櫃自己都推辭了嗎?能有什麼文采?”
“哦,那是我天真了,抱歉抱歉…”
剛想出門的周啟,這腿都抬一半了,聽到他們說的話,也是頓下了步子來,轉身便往那主座上走去,一屁股就坐了下來。
那幾個書生皆是皺了皺眉,表情很是不滿。
“爾等啊,都不知情,我們周兄雖是商賈,但也是讀了書習了字之人,與你們倒是也差不多的。”
柳司辰見周啟留了下來,心情頗為舒適的給他打了圓場。
“與我們差不多?我們好歹也是文竹書院的甲子班學子,怎可拿一房掌櫃與我們並論?”
“聽聞周掌櫃還是那村裡之人,習得字怕是也不多吧?”
“就連這座席之儀都不懂得,顯然就是那粗鄙之人…”
聞得這不服之語的柳司辰臉上表情變了變,已是有些不爽,剛想再次為周啟解釋,有一雙手便拉住了他。
只見周啟淡然地搖了搖頭,指了指另一旁的上座示意,隨後便開口:“我周啟確是出自山村,但是與你們並論?你們不配…”
那幾個書生一聽當下就坐不住了,嘰嘰喳喳的又吵了起來,嘴裡已經是口不擇言,完全沒了書生之氣。
“勞資看你是連詩都不會念,在這裝什麼犢子?!”
周啟簡直都要笑了,既然這幾個書生自找難堪,而他也剛巧準備要繼續走這原主的科舉之路,就算他不去學院,那考舉之時,跟這些個書生也是遲早要打照面,不妨就給他們點顏色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