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長辦公室。
坎特靠著椅背,左手搭在扶手上,右手食指在辦公桌上無規律地敲擊著。
桌子上放著一杯茶,許是有些時間了,杯口並沒有像往常一般煙霧嫋嫋,顯得有些沉寂。
就像這間辦公室一樣。
他知道學校發生了什麼事,也感覺到了至尊傳遞到很遠的威壓,以及威壓裡傳來的破境波動。
可他不能動,從他看見那個男人起,就註定了他這個夜晚他哪裡也不能去。
他已經很老了,每時每刻都能感受到死神揹著鐮刀一步一步逼近他,早已看淡了生命這種東西。
他不介意任何一種死法,只是死於內鬥……未免太過無趣。
無論勝負,只要他今晚選擇了和麵前這個男人進行一場大戰,他都會死。
所以如果不是必須情況,他並不想和麵前的男人動手。
祝融看了看窗外,又看了看他,似笑非笑。
“好強的戰意!不愧是地靈殿認可的領袖。”
坎特看了看朱雀殿的方向,感受著那股高潮迭起的威勢,有些感慨。
“這才是地靈殿的殿主該有的樣子!時謝現在的氣勢,就算是比起當年的愛德華也相差不遠……和他交戰那兩個人是哪裡找來的,很不錯。”
祝融心想他對朱雀的安排應該只有龔玲一個人,而校長此時說的卻是兩個,想必孟辭應該也到了。
他輕笑一聲,說道:“少往你們那一代的老傢伙們臉上貼金,這股氣勢已經快超越愛德華了好嗎?老是把愛德華當成歷史第一強者真的很沒意思,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總是要死在沙灘上的。”
坎特有些不悅地皺了皺眉:“我們那一代老傢伙還需要臉上貼金?就算韓謙這一輩的四大聖使歷史最強,就算你已經到達了九階巔峰,可這個時代的戰力依舊不能和我們那個時代相提並論,至於史上最強……難不成你認為你已經達到愛德華的程度了?”
愛德華是當年的最強者,坎特這句話,相當於變相承認了祝融是這一代的最強者。
他頓了頓,說道:“我們可是能夠與魔鬼共舞的最強一代!他可是領著我們遊走在封印地門口的男人啊!”
祝融笑了笑,知道這句話不假。
如果不是被人陰了一手,當初的達克玆莊園不會流那麼多血。
他又看向坎特桌上的茶葉,有些好奇地問道:“怎麼?校長現在是準備養生了嗎?茶葉這東西可不怎麼適合你。”
坎特挑了挑眉:“歲月不饒人啊!我如果想多活兩年就只能過這種枯燥到有些乏味的日子,我老了,比不得你們這些年輕人。”
祝融默然,知道這也是真的。
這個老人已經帶領神會七十年了!
這七十年裡,他幾乎是把神會扛在肩膀上前行!
不得不佩服。
坎特拿起茶來抿了一口,涼茶味道果然不怎麼樣,有股很難說出的苦澀感。
就像是他這七十年來的人生。
他舔了舔嘴唇,問道:“今天這個局的目的是什麼?”
祝融也不隱瞞:“想看看蝶音的兒子天賦如何?”
坎特聞言一愣,片刻後無聲地笑起來:“你怎麼會知道他的身世?按理來說韓謙應該把他捂的死死地才對。”
祝融很詭秘地笑了笑,說道:“這世上,哪裡有不漏風的牆呢?”
坎特有些不滿這個模稜兩可的答覆,質疑道:“赤瞳都沒有穿透的牆,你那個支離破碎的剿殺部還能有什麼辦法不成?”
祝融沒說話。
外部的風吹不進去,不代表內部的空氣流不出來。
那陣流出來的空氣,就是剿殺部現在最大的秘密,他當然不會和坎特和盤托出。
他拿過辦公桌上的茶壺,對著壺嘴喝了一大口茶。
他的動作很快,從拿茶壺到喝茶間的時間間隔極為短暫,等到坎特想要阻止的時候已經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