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他便直直地衝向了雷坤毅。
雷老爺子手握拄杖,像持劍一般,直直地對著六子刺去,杖尖雷蛇吞吐,隨時找著一擊斃命的機會。
六子雖說身體浮腫,但卻十足地靈活,每次雷老爺子的拄杖還未到身前,他的身子一偏,早已避過雷電,而後欺身向前,腐爛的指骨對著雷坤毅的心口戳去。
“來的好。”雷坤毅左手從口袋裡掏出一把白灰,對著六子灑去。
六子一個不慎,白灰落在身上,頓時一陣嗤嗤的聲音響起,六子的身上也不斷冒出白煙,身上腐爛的地方也像是被火焰炙烤過一般縮成一團。
“啊。”一下吃痛,六子身形一退,雷老爺子趁機一拄杖打在他小臂上,“生死無門,五行無根,合。”
拄杖打在身上,六子眼神有著瞬間的恍惚。
而被拄杖打到的地方,竟然溢位了一絲絲的血絲。
“這是?”六子只覺得左手完全使不上勁。
“孽障,先將你打出六子的身,我再慢慢跟你算賬。”
雷坤毅啐了一口,喘了口粗氣,持著拄杖再次上前,六子一個不注意,雷蛇順著拄杖又爬上他的右臂,頓時右臂之上一陣噼裡啪啦地聲音響起,浮腫的手臂此時只剩下皮包骨。
六子的腳下,一灘漆黑腥臭的水漬。
“他媽的,老子不是水煞麼,怎麼幹不過他。”
六子眼中此時已經有了些慌亂,轉過身就要跑,不過雷老爺子霸氣不輸當年,一個墊布衝將上前,一拄杖刺穿六子的小腹,頓時雷電蔓延,六子的眼中也有雷光閃耀,嘴裡嗚嗚地叫著,聽著痛苦萬分。
“就這麼解決了?”看到雷老爺子一拄杖洞穿六子,魏無可一臉的詫異,“不是說水煞很厲害的麼?”
他看向莫文,想知道其中的原因,只不過莫文此時也是一臉懵逼,“或許,是雷老爺子牛逼吧。”
他也想不出更好的解釋,以前他想跟著老爹的一個老友去一處險地,去尋找一處古墓,但是卻被那人拒絕了,那人說險地之中可能有煞,憑他的本事怕是保不住莫文,於是那件事就被擱淺了。
那人的本事莫文也聽說過,可以說是在降鬼道幾大家族了,除了那幾個老不死的,就沒人能幹過他,連他都有些擔心的水煞,在雷老爺子手底下竟然沒撐過一炷香的時間,說起來都有些扯淡,畢竟雷老爺子在江湖上,善名要大過威名。
江湖上的一些人在外降鬼時總會有這些那些的意外,有時候就死在荒野了,等到家裡人將他們接回來,恐怕已經是三年五載之後了,雖說道上的人都能送鬼,但是尋鬼接鬼這種事,天底下就只有雷老爺子他們這一脈熟稔。
天下陰雷五斗,前三鬥是菩薩低眉,陰雷開鬼門,給亡人一個方便,該進的進,有想出的也能通融幾分,後兩鬥乃是金剛怒目,有亡人不守規矩,便自有陰雷來懲戒,該走的走,賴著不走的也自有辦法對付。
所以說,江湖之上對雷老爺子客氣,一方面是常年有事相求,想要知道亡人臨了的時候還有什麼心願未遂,生者替死者了了念想;
二來但凡死在外面的人,必定有遇上什麼了不得的事,若是家人當場處理了晦氣的東西倒也罷了,如果家人一直沒找到那些東西,為了讓後人不至於步了前者後塵,請雷老爺子幫忙問清楚前因後果,也算是救人一命。
但是這一次,雷老爺子請了第四鬥雷,直截了當就讓水煞隔了屁,那水煞也弱的有些過分了吧。
而且,在另一邊,邢烏桓他們兄妹倆也解決了李嬸母女。
李嬸母女她們幾個雖說是兇屍,但魂魄已散,一切都靠六子控制。
邢楠完全採用的是近身戰,對上的是李嬸的幾個女兒,在搏鬥之上,邢楠竟然絲毫不輸於對方,而憑藉著生而為人的聰穎及靈活,一旦對方有絲毫不備,邢楠一掌便拍在她們周身大穴之上。
而兇屍被邢楠手掌拍到的地方,彷彿烙下了一張符文,且是撕不掉的那種。
等到那五具兇屍印堂、天突、膻中、神闕、魄戶、魂門、命門七穴都被烙印符文,邢楠後退半丈遠,左手攤開,右手食中二指在左手手掌不停畫著什麼:
“陰陽令,紫氣勁,獄火出,亡靈散,焚!”
一聲令下,五女身上頓時一片紫火膨出,瞬息之間,便將它們吞沒。
而這時候,剛好雷老爺子一把拄杖插入六子胸腹之中,五女還沒來得及慘叫,便倒地不起,死屍上紫火不滅,在悽清的黑夜,幾具兇屍慢慢消失在星光之下。
李嬸的下場和她女兒的差不多,邢烏桓一手鈴鐺左右飄忽,在銀線的牽引下不停地砸在李嬸身上,鈴鐺無心,但不斷髮出叮鈴叮鈴地響聲,每次鈴聲一響,李嬸身形就頓一下,臉上痛苦神色也多幾分。
待得如此七八下之後,李嬸突然張口悽慘一叫。
口中一道火柱噴出,像是點著了的煤氣罐,而後慘敗的眼中也有火苗溢位,接著是耳鼻身上,這火像是從她五臟六腑點燃地一般。
不過三五息,只聽得轟的一聲,李嬸的身體轟然炸裂,四周一片白灰瀰漫,塵歸塵,土歸土。
“雷老爺子,現在是.....”
解決完李嬸母女,邢家兄妹看了看雷坤毅,他們都是常年行走江湖的人,自然知道對上水煞絕對沒有那麼簡單,事出反常必有妖。
“你們帶著衛家小子先走,接下來,就是我和他之間的私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