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關移動身子看過去,要瞧瞧這瞎子,能不能斷出曾家家主身體裡的蠱毒。
孟竹動了動黑竹,少年知道孟竹的想法,冰冷地說道:“曾先生,你把手伸出來。”曾家家主依言把右手伸出。少年將黑竹的一頭放在曾家家主的右手脈搏上。黑竹一頭沾滿了泥水,曾家家主毫不在意這一些。
孟竹用黑竹搭了一會脈搏,過了一會,便把黑竹收起來,笑道:“好手段,好手段。”
蕭關好奇地問道:“孟竹,你瞧出來了嗎?”
孟竹說:“蟲王並沒有自己用自己的蠱蟲,而是控制曾家主自己隨身帶著的蠱蟲。曾家主身上蠱蟲悄然鑽入他體內,所以以為他會覺得蟲王的手段神不知鬼不覺。其實只是控蠱術的一種,沒想到蟲王掌握到如此驚人的程度,連養蠱本人都不知道。”
蕭關表情微微有些凝固,道:“瞎子,你有些本事,竟然被你識破。”
曾家家主恍然大悟,說:“原來是我的銀蛇蠱,經過了蟲王的控制,難怪會覺得熟悉又陌生,竟然是自己的蠱蟲。我本以為蠱術有了一定修為,在蟲王和孟先生面前,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啊!”
原來二叔神不知鬼不覺收拾了曾家家主,是利用了曾家家主自己身上帶著的銀蛇蠱。二叔這手段高明,整個祠堂沒有人看出來,卻被一個瞎子和他手上的一根黑竹斷出,這瞎子的本領也不會太弱,我心中不由地想道。
這人必定是二叔口中,那個曾家最厲害的幫手。
曾家家主又哀求地問道:“孟先生好手段,還求孟先生幫幫忙,幫我把這失控的銀蛇蠱取出來才好。”
孟竹搖搖頭說:“蟲王的控蠱術豈是我可以解開。等蟲王離開後,你自己養的蠱蟲慢慢恢復本性,自然會被你重新控制。不過在這之前,你還是要吐點血的。”
曾家家主還是有些失望,但知道自己可以活下來,也就沒有那麼難過,連忙擺手請孟竹坐到中間最為尊貴的椅子上。
孟竹道:“我來這裡不是坐最珍貴的椅子,我來這裡,是了結十五年前的一件舊事而已。”孟竹的聲音依舊平淡,他腦袋轉動,耳朵動彈了兩下,感應著屋子裡面有哪些人。
我甚至感覺那雙眼傷疤處還藏著一雙看不見的眼睛。
娘喊道:“孟竹,我之前想過,到底是誰把訊息透露給曾家的。現在想想,那人就是你了。你太狠毒,太狠毒了,十五年前不願意放過我,十五年後,又唆使曾家,你實在太狠毒了。”
我心中想道,十五年前,而我今年十四歲半,那個時候,應該是娘剛懷上我的時候。
莫非我體內的兇蟲就是眼前的孟竹所下。
孟竹是孟家人,而我那個生身父親也是孟姓。莫非說,將兇蟲放入我體內的人,不願意我活著的,乃是孟家人。
一想到這裡,一股無名怒火衝上我心頭。
孟竹笑道:“蕭小姐,不是我太狠,是你自己不識趣。如果當初你願意服下打胎藥,也就不會有那麼多曲折,生下來的孩子也不用活得那麼痛苦……你還可以再嫁人,會有新的丈夫、新的孩子……”
“去你大爺,去你祖宗十八代……”我忍不住地罵道,腳上溼漉漉的鞋子脫了下來,直接扔了出去,“你個死瞎子,你娘就不應該把你生出來,你現在這個鬼樣子,你娘看了,也會後悔沒喝打胎藥……”
鞋子飛得很快很準,直取瞎子的面目。沒錯,我當初就是這樣扔石頭打野豬的。
孟竹身邊的少年移動一步,將兩隻鞋子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