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元宗領頭的那名中年男子略止住身上傷勢,同神鋒門的左姓男子對視了一眼,臉上都浮現出一絲無奈的苦笑,兩場一平一敗的結局,幾乎已經預示這次切磋沒有任何贏面了。
二人只能寄希望於柳輕衣能夠贏下一場,如此雙方切磋成平局,尚能同那些大宇仙國修士爭據一番。
如果柳輕衣再敗或者打成平手,那都是於事無補,仍舊是個有敗無勝的結局。
然而,以其三陽境的實力,對上隆霙道觀那名凝丹境中期修士趙文明,要想戰而勝之,又談何容易,境界的差距已經不是一星半點,說是鴻溝也不為過。
即便是神鋒門那名左姓男子,雖曾聽聞從北境歸來的幾名門中弟子盛傳天獸門柳輕衣如何如何厲害,能夠越階迫退凝丹境前期強者。
更有左舒來到北境之後,數次同門中的左族子弟閒談,透露出她的那位緲遠峰師兄柳輕衣又是何等地厲害。
在他的判斷裡,那名天獸門柳姓弟子或許擁有一些超乎常人的越階挑戰手段,能夠比一般凝丹境前期修士強上一線,對上那名隆霙道觀的凝丹境中期修士興許還有一絲絲戰平的機會。
這也是他讓柳輕衣上場,自己卻將那名小仙門修士替下來的真正目的。
然而,前面兩場比鬥已是一平一敗,要想寄望於柳輕衣能夠勝過那名隆霙道觀弟子,卻委實有些要求太高了些。
而此刻,圍聚在谷口一側的南境諸仙門子弟看到前兩場切磋是如此結果,想到餘下的一場竟是己方一名三陽境修士出戰,幾乎能夠預想到最終的結果,大多數人臉上都泛起陰鬱失落的表情。
只有一眾天獸門弟子和為數不多的一小撥平蘞山化呏洞修士齊齊擠到谷口下方位置,隔著那些大宇仙國修士的攔阻,探頭探腦地向下張望,臉上盡都顯出興奮的神色來。
其中幾名排頭的天獸門紫衣弟子嘰嘰喳喳地議論之餘,竟然擺出一副成竹在胸、勝券在握的樣子,倒把周遭的那些大宇仙國修士聽得直翻白眼。
「哈哈,小師弟出馬,必然手到擒來!」黎德強鼓起一對牛眼,朝谷下不斷打望之餘,臉上掛起志得意滿的笑。
「那還用說,你看那邊那兩人都已經結束,小師弟最先出場,鬥到現在也沒見分出勝負來,可見對方的實力也還過得去,嘿!」嚴寬一本正經地補充道。
「豈止過得去,那可是正兒八經的凝丹境強者啊!」一名化呏洞女修介面說來。
「凝丹境強者又怎樣?我師弟又不是沒殺過,沒什麼大不了的!」嚴寬一臉不以為然的表情。
「唉,可惜了,三局比鬥下來,就算柳師兄勝了,也最多隻能打平!」左舒大為婉惜地道。
「怎麼耽擱了這麼長時間?看來柳師弟今次碰上了對手,要費上了不少力呢!」王天水臉上泛起憂色,甕聲甕氣地道:「那個……該不會出什麼意外吧?」
「說的是什麼話?」
「怎麼會!」
「不可能!」
一旁幾人異口同聲地咋呼起來,嚴寬卻是咧嘴一笑道:「出意外是絕不至於的,小師弟賊著呢,他真要是打不過,先前壓根就不會上!」
「大師兄所言極是!」黎德強點頭如同小雞啄米。
一群人正說話間,谷底方向遙遙躥起來一條人影,卻正是隆霙道觀那名凝丹境弟子趙文明,此刻他一身狀態看起來頗有些不對勁兒,身上穿著的白色道衣竟然被撕成東一塊西一耷,滲出的鮮血已將其大半邊身子染紅。
此子一出谷口,身形急急縱向高空,並未在谷口位置停留半分,其衝起之際,已是祭起一副驚魂甫定的神態大聲吼道:「殺人了,殺人了!本為尋常切磋,那人竟然召來精
怪害我性命!」
其話音剛落,只見谷口下方猛地縱起一頭體型巨大的黑豹,抬首朝著空中的趙文明吐出一道月型光刃。
「又來?!」趙文明眼見那頭月型光刃襲來,反應倒也不慢,身形急速退躲之際,祭起一件頗為殘缺的白色鍾型法器擋了出去。
「呯!」
趙文明祭起的那隻殘破白色巨鍾轟然炸裂,化作漫天的碎片四濺激射,其本人也在一股巨力的衝擊下,整個身軀倒飛出數丈,狠狠摔到了地上。
近處,那道月型光刃的餘威還在肆虐,將附近幾株高達十餘丈的樹木連根拔起,砸在地上發出陣陣悶響。
數息之後,略緩過勁來的趙文明,察見那頭黑色豹妖已是當空縱了過來,忙不迭地呲牙咧嘴地爬起,一邊掠身急躲,一邊大聲叫嚷道:「殺人了,殺人了,這頭精怪……就是那人的幫手!」
一時間,谷口處亂作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