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分鐘後,柳輕衣身上的麻木漸去,身體的僵硬感隨之消失一空,眼見小靈貓也呼吸漸趨平穩,心中不免泛起一股劫後餘生的狂喜來。
“今次還真是出門打傘逢雨天,撞了巧了,想不到這玩意還真起了效!”他將只剩下兩瓣的紫色蓮花珍而重之地揣入懷中,嘴上唸叨道:“這等好寶貝,可不能再瞎浪費了,今次自己可算是不幸之中得了一幸。”
小靈貓這時終於也悠悠醒轉,只抬頭望了柳輕衣一眼,便又懨懨地閉眼睡去。
柳輕衣見小靈貓已然無恙,心中一鬆,起身試著在潭邊渡了幾步,頓覺一陣神清氣爽,全身感覺說不出來的舒暢。
望見先前被小靈貓甩飛的雪金蟾躺在潭邊,肚皮鼓動著餘息,似乎尚未氣絕的樣子。忙走進幾步伸頭細看,卻發現那雪金蟾已是奄奄一息,進氣少於出氣的樣子。
柳輕衣想起這雪金蟾給自己和小靈貓帶來如此多的麻煩,召了青色飛劍提在手上,便要給它一個痛快。
正待動手時,心底卻又有了些許計較:“方才小靈貓和這小蟾獸為這紫色蓮花在湖中捨命對抗,可見這紫色蓮花對雪金蟾也是相當重要的東西。這些妖獸大多惜命,本就打不過小靈貓遁入潭中的雪金蟾,卻因那朵紫色蓮花奮不顧身地衝了出來,說那朵紫蓮花是這隻小獸的命根.子也不為過。小靈貓追到潭邊將其打傷,又奪了它的命.根子寶貝,起因也不過就是被它奪了一顆魔狼的獸元晶而已,一路不依不饒地追過來,委實有些過分了。想來這等奇獸生存於天地間本也不易,橫豎這小東西也命不久矣,不如任其自生自滅算了,自己又何苦多造殺孽。”
正當柳輕衣停手凝立之際,卻聽得背後一把熟悉的聲音傳來:“柳師兄,你幹嘛,別殺它。”一回頭,卻見是左舒追了上來。
左舒見柳輕衣手提長劍,只道他是要結果了雪金蟾,一驚之下急忙出聲,三步並兩步地衝了上來。
原來自從這隻小雪金蟾出現,左舒這妮子便上了心,入了天獸門的弟子,誰心中沒有一個奇獸夢,這雪金蟾恰好是幼生期奇獸,實在是可遇不可求,對於左舒的誘惑力極大。
左舒喝止了柳輕衣之後,埋頭向前看去,見那雪金蟾躺在地上已是奄奄一息,一時心疼得不行,雙手小心翼翼地捧起雪金蟾,彷彿護雛一般將之抱在了懷裡,口中埋怨道:“你幹嘛這樣傷它?”
柳輕衣見狀無奈地搖了搖頭,對左舒道:“師妹,別管它了,活不過多久的。”
左舒摸了摸懷中雪金蟾,見其體溫轉冷,呼吸漸無,哀聲道:“都是你,幹嘛下這麼大重手。”
柳輕衣道:“你還別說,這畜生差點害得我和小靈貓栽在了這裡,就算死了也活該。”
左舒見柳輕衣如此說,不由問起方才情況,柳輕衣便將自己和小靈貓到一路跟著雪金蟾糾纏的過程向左舒大略講了講,箇中細節以及之後的一些事卻都未提及。
在此過程中,那抱在左舒懷中的雪金蟾身體漸漸沒了動靜,變得越來越冰冷,引得左舒掉下不少淚來。
柳輕衣眼見雪金蟾生命氣息逐漸消失,看著左舒梨花帶雨的樣子,不由心中想起一物。方才自己和小靈貓中了雪金蟾的奇毒,便是被此物所解,若以之再施治身受重傷的小金蟾,未嘗不能再起奇效。
想到那紫色蓮花被自己和小靈貓服下之後立竿見影的效果,柳輕衣心中有七八分肯定那紫色蓮花定是那傳說中的天材地寶無疑。只是想到那蓮花此刻只剩下最後兩片花瓣,若都拿去救雪金蟾,心中不免又隱隱有些肉痛。
一眼瞥見左舒對雪金蟾極為渴望的表情,想到這小師妹能夠獨自跟著自己前來,恐怕也是對自己放心不下。這魔狼嶺本就兇險重重,一旦陷入魔狼群,以這些青衣弟子靈煅初期的修為,恐怕是凶多吉少。這姑娘能夠為自己甘冒奇險,一路跟著找來,足見其耿直重情。
柳輕衣自入這天獸門做灰衣弟子,成日間遭受了不少冷眼,釋出宗門功勳任務之時,除了左舒願意跟自己組隊,也沒有人再對其另眼相待,這可愛師妹在柳輕衣心目中地位不知不覺已然不一般。
“罷了,做事不能太絕,好處不可佔盡,好歹遂了這小師妹的心願。”
他咬牙自懷中取出只剩兩片花瓣的紫色蓮花,遞向左舒道:“左師妹,用這個試試看能不能救下雪金蟾,剛剛小靈貓受了傷就是吃了這個見好的。”
左舒一聽之下,轉頭看來,臉上尚掛著幾滴淚痕:“這什麼東西?真的有效果嗎?”
“試上一試,總好過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