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刻,天梯坪上方數峰之中縱起數道人影,齊齊向峰下投去,竟似得了號令一般。
不到先半刻功夫,天獸門山門處便齊聚了數道身影,正是天獸門門主雷震、長老風彸、賀元極、聶重等人,丹雲峰長老彭箴也赫然在列。
山門外那名頭戴小冠手持拂塵的男子,朝著雷震一揖道:“雷門主,又見面了,前番一別數月,雷道兄看其來仍是康健得很。”說罷,已是臉上浮現出一絲略顯尷尬的微笑。
雷震面上微微一怔,眼中帶笑,朝著戴冠男子一揖道:“陳副堂主,你怎地來了?前次見面也不說一聲,雷某有失遠迎吶。”他此刻心中已將來人身份想起,此人正是聖符宗催雲堂副堂主陳廉宜,前次雷震帶著風彸等人到北境,同此人也算有過一面之緣。
說話間,雷震已是領著天獸門諸人幾步跨前,將手一讓道:“陳堂主此次親自過來,甚好!雷某也好略盡地主之誼,二位,裡邊請!”說話間,護山大陣已是大開,原本被山間煙雲遮住的進山小道,清晰地浮現在眾人眼前。
陳廉宜點頭客氣之際,只見其身邊的那名長髮女子跨前一步,當先朝著天獸門山門處走去,陳廉宜臉上不以為異,亦步亦趨地跟在女子身後進了山門。
雷震等人見此情形,臉上各自一詫,卻也並未多言,一路領著陳廉宜及那名女子行到天獸堂,將二人請到了二樓議事廳就坐。
此時,早有一名灰衣執事為眾人端上靈茶及食點伺候。
陳廉宜待那女子坐下,自己方才挨著女子落座,一手側指旁邊女子,衝著雷震等人介紹道:“此乃我聖符宗新任南境巡狩使羅玉涵仙子,今次我只是陪她來此,一應事務皆由玉涵仙子作主。”
雷震等人聽陳廉宜一席話說來,齊齊望向那位名叫羅玉涵的女修。
“巡狩使?!”彭箴不禁驚異出聲。
聖符宗巡狩使,按往例,乃是聖符宗派往各境的使者,專事傳達鎮國首宗聖符宗宗主旨意。各境大小宗門皆需聽其號令,歸其轄制,這是大盛仙國以往數百年前便已形成的規制。
然而,仙國發展多年,各大仙門同獨佔一境的聖符宗來往越來越少,聯絡早已不如以前那麼緊密。
諸多仙門更是各自為陣,對那些所謂的巡狩使者往往多有推搪、塞責,這也使得這種巡狩制度大多扯皮不斷,漸漸流於形式。
近百年間,聖符宗轉變策略,派出巡狩使的次數越來越少,將精力收縮用於北境的經營,對於各大仙門的約束也是愈見微弱。也是因此平素若無大事,這些所謂的巡狩使可以說是數年難得一見,至於換了人還是沒換人,那就更沒人去了解打聽了。
眼見此番聖符宗竟然派了新任的巡狩使出來,眾人心中俱都有些驚訝,各自轉著念頭,一時間都沒有介面說話。
那名叫羅玉涵的女修長相清麗,臉上表情卻頗為冷淡,聽陳廉宜一番介紹,自恃地笑道:“陳堂主何須客氣,我不過是擔個名而已。”說罷已是將腰間那道銀色銘牌取下,握在手中朝著雷震等數人一揚。
眾人只見那道銘牌上一面刻有‘巡狩’兩個紅色大字,背面卻是刻著‘聖符宗’三個銀色字型。
雷震此刻已是朝著那巡狩使羅玉涵一拱手,肅聲道:“羅仙使不必多意,既有陳廉宜老兄一起,這銘牌也不用看也是假不了的。仙使今來有何諭示,請儘管言來,我天獸門自無不遵。”
羅玉涵點頭道:“今番本宮到此,乃是代傳宗主諭,急令天獸門馳援北境。此行需一名紫府境帶隊,各階凝丹、三陽、通元境數名,火速於十五日後趕往北稷山匯合,不得有誤。”一番話說完,羅玉涵已是站起身來。
雷震等人聽到這個傳諭資訊,臉上皆是陰晴不定,此刻見羅玉涵起身要走,忙出言挽留道:“羅仙使,何故急於便走,我已吩咐門內擺下筵席,仙使和陳堂主也難得來一趟,還請二位賞光,也好讓我們一盡地主之誼。”
羅玉涵聞言臉顯為難之色,一邊那催雲堂副堂主陳廉宜已是起身一揖,朝著雷震歉聲道:“雷門主,來日方長,今次羅仙使還有任務在身。南境上下十數仙門,尚有大半未傳諭,還請雷門主理解,改日到北稷山,我陳某人再同諸位一晤。”
幾句話說完,雷震等人也不好強留,一路將二人送出了天獸山。只見二人並未稍待,急急騰空而起,徑往東南飛去。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