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輕衣淡淡一笑不置可否,召回青色飛劍提在手上,走到了那條霜湗蜈蚣屍體前,用劍尖戳搗著蜈蚣頭部位置,不多時便掂出一個亮晶晶的雪白物事,正是此妖生在頭顱中的獸元晶。
許向映抹了一把冷汗,清了清喉嚨,強自鎮定地道:「師弟,幸好有你,要不然師兄我這條老命可就交待了。」說罷又看向柳輕衣提在手中的青色長劍,疑聲道:「你竟然會飛劍操御之術?從哪裡學的?門內可不教這個。」
柳輕衣裂嘴一笑道:「嘿,潑才,你不知道的事還多著呢,這事就當不知道好了。」
許向映嘴角一撇,只聽一旁左舒交待道:「許師兄,你下次記得用火術,這東西怕火。」
許向映聞言連連點頭,訕訕地道:「我剛剛一緊張就全忘了,只顧往後躲,下次一定記得使用火術。」
柳輕衣取了獸元晶,將飛劍收入劍囊,催促二人道:「事不宜遲,咱們繼續趕路罷。」
左舒點點頭,手提水繡刀當先行出,領著柳、許二人不多時便走出了這處山凹。
柳輕衣一路記憶沿途座標參照,以求返回時御空飛行節約時間,許向映則是心有餘悸地向左舒打聽起霜湗蜈蚣的情況來。
按左舒所說,這霜湗蜈蚣有雌有雄,雌性蜈蚣多是遠端噴射毒液,遇到危險還會發射一種蹴箭,乃是身體上的節刺,同樣是劇毒無比。
雄性蜈蚣多是皮糙肉厚,一身防禦力極為驚人,鉗口下的一對細肢堅逾金鐵,喜好近身攻擊。此獸攻擊之時,還會伴隨釋放霜凍之能,大面積凍結身前數尺範圍內的一片區域,進而影響目標的行動能力,甚至能將目標直接凍死當場。
許向映遭到那條蜈蚣襲擊的關鍵時刻竟然手腳僵硬,想來便是那條雄性蜈蚣釋放出的霜凍之術。
此獸在天獸山中屬於較為難纏的存在,單獨一兩隻倒也不可怕,如若數量一多,簡直是靈煅期修士的噩夢。
靈煅期修士無法御空飛行,如果遇上大片的霜湗蜈蚣,這種有遠有近的組合攻擊,更兼有遍天的毒液和覆地的霜凍,幾乎讓人躲無可躲,可謂是九死一生之局。
三人又前行了一個多時辰,來到了左舒所說的那處林子,一路上又碰上的三頭霜湗蜈蚣,都被柳輕衣以飛劍輕鬆解決掉。
此刻三人駐足於數十米開外,遠遠地打量起這處雪地林原來,其間景緻讓柳輕衣想起山舞銀蛇、原馳蠟象兩句詩詞,那些如長針般猙獰的樹葉,正張牙舞爪地刺向灰濛濛的天空,雪花飄飄渺渺,林團影影綽綽,天地一片清冷蕭瑟。
三人正躊躇間,陡見雪林裡竄出幾道人影,卻是羅衝、風家
兄弟和吳婉玉一行人,略一頓間,便齊朝不遠處一棵巨大的雪杉樹圍了上去。
柳輕衣和左舒目力較好,定睛望向那棵雪杉樹,只見樹上猛地飛起三四隻白色飛蟲,拒向衝到近前的羅衝等人。
「冰輪蟬蛻!」左舒喜叫一聲,抬手指向飛蟲背後的那棵雪杉樹,只見其上一段積雪頗多的樹幹,三四個黑色附著物極為醒目。
那先前飛起的白色飛蟲正是寒冰原深處特產妖獸冰輪蟬,此刻聚在一起,想來應是剛剛蛻去外殼。
乍然成為飛蟲,身體器官似乎還未完全適應過來,張開的口器上還留有絲絲粘液,雙翅飛振之際也有些歪歪扭扭。
生而為妖獸,自然領地意識極強,哪怕這種初生的小冰輪蟬,也不容忍人輕辱,此刻這幾隻小蟬正虎視眈眈地盯向身前幾人,其中的不滿意味可想而知。
趁著羅衝等人同那幾只冰輪蟬對峙之時,左舒已是領著柳、許二人繞著彎子躥進了雪林子,極速朝著那棵掛著蟬蛻的大樹靠了過去。
一陣尖嘯聲傳來,羅衝一行人已然同幾隻冰輪蟬動上了手,只見冰輪蟬口器之中不斷噴吐出白色黏液,發出的尖嘯聲漸漸連成片,似乎有音波攻擊之能,就連離得較遠的柳輕衣都受到了影響,頭腦傳來一陣陣脹痛。
那邊羅衝幾人齊齊祭出小靈盾抵禦白色黏液,一邊忍著嘯聲,各自祭出紫色靈環打了過去。
吳婉玉站在一旁,臉色略有些蒼白,並未出手相幫,而是貓著腰朝幾隻冰輪蟬身後縱去,意圖將那棵雪杉樹上的蟬蛻先摘下來。
行到近前的左舒斜地裡一個箭步衝上去,擋在了吳婉玉身前,輕笑道:「幹嘛?這是我的,我早就發現了這幾個蟬蛻,正打算收取,還請另尋勿擾。」
「什麼?明明是我們先找到的。」吳婉玉怒道。
左舒義正辭嚴地道:「我說是我先看到的便是我先看到的,難不成你想明搶,你若真要這般罔顧同門情誼,那就不怪我手中水繡刀不認人。」說完舞動兩下手中長刀,挑釁地看向吳婉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