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姿見到了趙曉亮時,他已經被關押在了拘留室內,等待著省廳的提審。只不過是幾個小時的功夫,他已經不似剛剛那麼暴躁,整個人看上去,像是沒有了靈魂的軀殼,頹喪地坐在拘留室的角落之中,深深地低著頭,又似已經遮蔽了外接的一切。
“趙曉亮。”葉姿走上前,啟唇輕喚。
聞聲的趙曉亮抬眸看向了葉姿,他沒有絲毫血色的雙唇微啟,嗓音沙啞而低沉,“你是剛剛的……”
葉姿開口打斷了他的話,“我是葉欣柔的姐姐。”
再次聽見了葉欣柔的名字,趙曉亮的唇角車出了一抹苦澀的笑,為了她,一個大好青年斷送了自己的前途,讓年邁的父親……
想到了自己的父親,趙曉亮的雙眼流下了悔恨的眼淚。
如果能夠重來,他一定選擇不會再喜歡上葉欣柔,更不會為了一個不愛自己的女人而去殺人。
“你想要跟我說什麼?”趙曉亮抬眸,雙眼之中佈滿了猩紅的血色,那張英俊、帥氣的臉,此時此刻,卻顯得蒼白似紙,他的眸子帶著恨意,一眨不眨地盯著葉姿。
葉姿抿了抿唇,對於葉欣柔給趙曉亮所帶來的傷害,她無論怎麼做,都無法彌補。
“我想要代表小柔,跟你說一聲……”
“呵呵。”
趙曉亮忽然笑了,他的笑是那麼的蒼白、那麼的無力,“你想要說對不起嘛?那麼,我可以告訴你,你還是省省吧。我不需要你的可憐。”
葉姿並不是生母白蓮花,她是打從心坎裡,想要代替葉欣柔道歉的。
自從,她來到了葉家之後,老爹似乎一門心思都放在了她的身上,市場忽略葉欣柔,才會讓她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為了彌補自己的虧欠,葉姿拼了命的賺錢,只是希望,能夠從物質上給予葉欣柔補償。
無奈地走到了拘留室,葉姿一抬眸,就看見了手臂上包紮著紗布的藺言,吊著一根香菸,站在大門外。
葉姿上前,一把將藺言嘴裡的香菸拽了下來,朝著牆上寫著“禁止吸菸”四個大字的牌子上努了努下巴,“你沒看見嘛,這裡不能吸菸,再說了,你手臂上還有傷,醫生剛剛怎麼叮囑你的,你難道忘了。”
“多事。”藺言瞥了葉姿一眼,踱步朝著市刑警隊外走去。
“嘿!”葉姿在藺言的背後,抬手比了一個打人的動作。
這混蛋,自己明明是在關係他,怎麼就成了多事了。
藺言光榮負傷,成功的將秦琛吸引了過來,坐在藺言家的沙發上,秦琛左看看、右看看,一副沒有見過世面的樣子,仔仔細細裡裡外外地看著藺言。
他的目光就像是在看動物園裡的熊貓,時不時的,秦琛還會伸手在藺言的傷口上戳上一戳,“行啊,認識你這麼多年了,這還是第一次見你因為一個小癟三而受傷的,我可聽說了,不過是一個醉貓,手頭上沒給三兩下的手段,怎麼,藺大少爺現在是不行了嗎?竟然,能被一個小癟三給傷到了。”
對於秦琛的嘲諷,藺言只是冷處理,他一雙疏淡的眸子,像是壓根就沒有看見秦琛似的,他直接站了起來,削薄的雙唇微啟,淡淡地對葉姿問道:“想要喝點什麼?”
葉姿漲紅了一張粉面,腦海之中一直都在回想著剛剛秦琛所說的話。
如果,今天晚上,藺言不是在照顧她的話,或許,趙曉亮根本就傷不到藺言。
葉姿記得,那個時候,藺言始終都拉著自己的手,即便是,趙曉亮的刀,已經逼到了藺言的面前,他都不曾鬆開過。
見葉姿沒有回自己的話,他微微地蹙了一下眉,抬手在葉姿的面前輕輕地揮了揮,蹙眉又問:“我在問你喝什麼?”
“哦……哦!水、水就好了。”
藺言墨染一般的眉梢微微一挑,頷首轉身走進了廚房之中。
葉姿湊到了秦琛的面前,壓低了聲音,用只有兩個人能夠聽見的聲音,問道:“你剛剛所說的意思,是藺言伸手了得嗎?”
秦琛挑眉,笑著回道:“你還不知道,藺言可是跆拳道黑帶,自由搏擊職業選手,泰拳高手,我認識藺言這麼多年,除了調查那件事以外,還沒有見過他受傷呢。”
“那件事?!”葉姿不解,蹙眉又問:“什麼事啊?”
“小丫頭家家的沒事別瞎打聽。”秦琛意識到自己剛剛說錯了話,忙不迭地打了個馬虎眼,遮掩了過去,笑嘻嘻對葉姿說:“也不知道當時是什麼情況,藺大少爺竟然會受傷。”
秦琛說著,用手肘輕輕地撞了一下葉姿的手臂,賤笑著問:“小丫頭,你知不知道?”
聞言,葉姿的臉色更紅了,她深深地低下了頭,雙手不停地擺弄著自己的衣襟,像是想要將已經扯爛的衣襟給捏碎了似的,沉吟了許久之後,方才結結巴巴地說:“我、我、我怎麼知道,或許、或許是剛剛藺言溜號了吧。”
“溜號?!”秦琛蹙了蹙眉,勾唇淺笑,“呵,你以為他是小學生?就算是面對五六個搏擊高手,他們都傷不了藺言,依我看,當時藺言一定是在保護什麼人,才被那小子給鑽了空子。”
“咦?!”秦琛忽然瞪大了雙眼,從頭到腳地打量著葉姿,“剛剛你們好像是在一起的吧?該不會是……”
“不是!”葉姿連忙開口否定,“我沒有跟他在一起,我沒有。”
落下了這麼一句話,葉姿轉身就朝著門口快步跑去,“咔嚓”一聲,開啟了房門,像是逃難一般,逃出了藺言的家中。
秦琛看傻了眼,唇角不禁微微抽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