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違反門規者囚禁在斷魂崖,是巫山神族僅次於處死的刑律。
很多巫山神族子弟,寧願被處死,也不願意被關到這斷魂崖中,日日忍受魂風的煎熬。
但是他們有選擇嗎?舞隨風就沒有選擇。
現在舞隨風就是比死還痛苦,她被刑律長老下了禁制,全身沒有一絲法力。
在這峭壁的洞穴中,魂風被法陣間歇地放進來,煎熬著她靈魂。
洞口的法陣是專門佈置的,不僅能阻擋被關押之人逃出,也能防止外人進入。
更能夠控制幽風的大小和多少,太大的幽風會讓被關押者很快就喪失了靈魂。
只有控制在適度的幽風,讓被關押者受苦,卻又不會讓其靈魂很快重創。
即便如此,也是有限度的,關押三五十年對一般修士影響不大。
如果像舞隨風這樣,被關押上百年,靈魂肯定會受到不可逆轉的創傷。
即便將來能夠被放出來,不是成了傻子,也成了不能修煉的廢人。
雖然有法陣在控制魂風的強度,但是這種煎熬對於舞隨風不亞於抽魂煉魄。
她想到過一死了之,但是她又放心不下父親,父親的毒一直無法可解。
不過她也很難去死,沒有了法力的修士,想死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其實她猜到了下毒之人就是墨距,但是她也無可奈何墨距。
在舞隨風的心中,已經不存在什麼希望了,不會有人過來救她的。
每日她只是茫然地透過法陣,看著洞口外的蒼茫,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在一年之中,她才會看到一次洛水,出現在千丈以外的空中。
也就在那一刻,她才能感覺到一絲絲溫暖,才確定自己依然是活著。
洛水的每次出現,其實是看不見舞隨風的,只是給舞隨風看看。
但是最近半年多時間,洛水出現得很平凡,幾乎每個月都會出現一次。
舞隨風不知道是為什麼,透過法陣她眼中的洛水很模糊,僅能分辨出而已。
最近一段時日裡,她不僅可以常看見洛水,她還看到了北坡上下來了一個人影。
最終舞隨風確定了不是幻覺,這個人每日都向著南邊靠近,只是走得很慢。
這個人在做什麼?看樣子是在幽風中歷練。
舞隨風反覆地在想著,自從她關到這裡近二十年的時間中,第一次看到崖底有人。
不僅是最近二十年,其實在萬年以來,也是第一次有人進入到崖底的幽風中。
雖然舞隨風幾乎肯定崖底的這個人與自己無關,但是她依然每日注視著他。
看著這個人每日在崖底一步步前行,成了她在幽風煎熬中的唯一樂趣。
終於在兩個月之後,她看到這個人來到南面懸崖很近的位置。
她甚至要靠近洞口才能看得見他,但也只能看見他的頭頂。
又過了幾日時間,即使靠近洞口,由於法陣的阻擋和角度原因,她看不到這個人了。
是徹底地看不到了,舞隨風突然間感覺到莫名的惆悵和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