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九霄站在集鎮中的一座拱橋上感慨萬千,可憐的民眾,世代的產業都毀於一旦。
但又是誰的錯呢?從前世的宋遼之戰,到今生易國與周國之戰。
橋下河水潺潺地流動著,彷彿見證過一切,帶走過一切,卻又與一切無關。
“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春閨夢裡人。”
易九霄想起了一句唐詩,便隨口吟了出來,四野空寂,也只能說與自己聽吧。
“好詩!”一個聲音響起,真真切切。
易九霄心中一陣驚悚,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只見身後二十丈遠的河邊有個釣魚人。
方才來時,明明數里之內都沒有人,這釣者又如何出現?
只見此人頭戴蓑笠,身穿布袍,整個面部看不甚清,就像蒙著一層白霧般。
再看此人手中端著一根釣竿,黑黝黝非金非木,一根細不可見的釣絲從竿頭垂入到水中。
神念遞伸過去,猶如泥牛入海,竟然探察不到此人的修為,只感覺到些許法力波動
易九霄瞬間就明白自己遇到什麼了,他略微鎮定了一下心神,不露出驚慌之態。
“這位前輩,很抱歉打擾你釣魚了。”
“非也,你先我後,是我打擾了小兄弟你的詩興了。”
這釣者的聲音聽起來居然像是女聲,清脆悅耳,只是帶著無盡的滄桑之感。
女子?在易九霄的潛意識中,那些頂尖強者應該都是男子,而且之前所遇的也都是男子。
“無妨,前輩你安心釣魚吧,在下告辭了!”
易九霄此刻迫切地想離開,直覺告訴自己,離這個釣者遠遠地為好。
“呵呵,小兄弟是想回易國嗎?”
聲音再次從釣者的口中傳出,竟然帶著絲絲的嘲諷,讓易九霄突然想起了齊清茹。
此話問的突兀,真是無法回答,這釣者明明就知道他是誰,也是為他而來。
“在下只想離開這條河而已,怕在此打擾前輩垂釣,到時無魚上鉤。”
“無妨,我此生從未釣到過魚,你在與不在都無區別。”
易九霄暗想,看來今日必定不能輕易脫身,戰就戰吧,武道修行豈能退卻。
想到這,剎那間精神一振,穩住了心神,一改之前的退縮與驚悚。
言語之中也變得輕鬆自若,說道:“前輩莫非與我一樣,也是來看這流水的吧?”
“我看這流水做甚,又不會感傷吟詩,只是你詩中有著悲天憫人,做的卻是殺戮之事,是否心與行違呢?”
心與行違?易九霄仔細琢磨這釣者之意,回味前世今生所走過的歷程和點滴,沉默了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