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歌,你為何這般喜歡吃這些點心?”
聽到桓生問話,瑾歌嘴上依舊沒停,倒是認真的打量起手中的點心來,含糊道:“估摸著我是像極了孃親吧,聽聞她便是自小愛吃,故此舅舅才練就看這麼一身本事,待我出生,舅舅又多了一張饞嘴要餵養啦,哈哈哈,而且舅舅總是變著花樣兒的給我送好吃的,自是不會膩啦!”
瑾歌一邊吃著,一邊搖頭晃腦的說著,好不歡欣,這樣的瑾歌,真的還是一個孩子的模樣,若不是她此時此刻懷孕的肚子大得那般明顯,桓生都有些恍惚於初識瑾歌長大後的樣子。
“舅舅這麼疼愛你們,當時十分值得敬佩,不過似乎凌墨……”提到這個名字,桓生下意識看了瑾歌一眼,看著她並沒有明顯的排斥反應,繼而繼續說道:“與他的感情不是特別親,還是凌墨對誰都隔著三分冷漠?”
桓生嘴上這麼問,可言語中卻並不是這麼簡單的意思。
聽他問完,瑾歌便沉默了,陷入了回憶的浪潮,連同嚼點心的動作都緩慢了。
“他似乎並不冷漠,小時候覺得他總是帶著一臉的笑意,會滿足我提出的各種無理要求,極盡呵護。”瑾歌語調緩緩,好似在陳述一件悠長淡然的事情。
說罷,連她自己都有些意外於自己剛剛的態度,以及心境,似乎心中有什麼在默默的發生著變化。
最後,她淡淡的說了一句“他變了”,便放下了手中的點心,示意阿松收起來,隨後拉著桓生到院子裡去走走,散散心。
是夜,食過飯食,瑾歌便覺得有些體乏,準備回屋子休息休息,剛要起身,就被狗乞喚住了,隨後見著桌上還有柳爹柳娘,便喚著瑾歌和桓生一道去了悠南苑。
“狗爺爺,何事?”
桓生本想著狗爺爺若是有什麼事要交代的,不妨直接同他交代,好讓瑾歌回去好好歇息歇息,但看狗爺爺這麼正經,就算了,小心扶著瑾歌一道進了悠南苑。
狗爺爺轉過身來,瞥了一眼瑾歌的腰間,問道:“我給你的錦囊呢?”
“嗯?”瑾歌這才下意識去看,發現並未在腰間掛著。
“你忘了,那日在沈府你掉地上了,後來我拾了放在你枕頭下面了。”桓生提醒道。
“哦……”瑾歌也不怎麼記得,由著桓生說,方才憶得這事兒,轉頭問狗乞道:“狗爺爺,怎麼了?”
狗乞也沒說什麼,只是嘆了一口氣,擺了擺手,說道:“算了算了,回去罷。”
總覺得狗乞有話卻並未言出口,二人面面相覷。
“對了,今日不見爺爺來吃飯食,可是身體不適?”瑾歌一進悠南苑就已經注意到柳爺爺並不在了。
狗乞沒有說話,隨手指了指密室的方向,隨後轉身勾著身子進屋去了。在他低頭之際,桓生分明看到了他眉眼之間的……擔憂和無奈?
目光緩緩投向密室的方向,桓生抿了抿唇,示意瑾歌回笙歌院去,好好休息為好。
一路走得極慢,分明未有多遠的距離,偏偏覺得腳步沉重,二人似乎都有些心不在焉。
“桓生……”
“嗯?”
“你好像……有點緊張?”
迎著瑾歌抬頭看過來的詢問目光,桓生緊了緊握著瑾歌小手的手掌,扯著嘴角笑了笑,“這都被你感覺到了。”
“你是有些擔心爺爺嗎?爺爺在密室做什麼?”
“沒有,他……”
不等桓生說完,瑾歌就已經低下了頭,接話道:“你若是擔心爺爺,去看看罷,不必留心寸步不離的守著我,那會有什麼事啊,不還在柳府呢嘛,再說了,阿松聽竹都在跟前。”
猶豫半刻,桓生抿了抿唇,點頭應下。
“好。”
說罷,便吩咐阿松和聽竹雙雙領著瑾歌回笙歌院去,自己轉身又去了悠南苑,直奔密室。
他進到密室內,看到爺爺正盤腿坐在案前,跟前兩盞燭燈輕輕搖晃了兩下,三根香菸霧縷縷縹緲,案上整齊擺著四枚銅板,依著天地玄黃的順序,依次排列著。
聽到桓生進門,柳爺爺並未動身,依舊靜靜的看著跟前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