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紅豆的語文成績就誠如她所說——向來不錯。李紅豆把這一切都“歸罪”於她爸:“我小時候,在家裡就只見得到詩集,從小耳濡目染,我就只對詩歌感興趣。甚至以為,讀書就是讀詩。也不知道錯了沒有?”
“慢慢來吧,數學也不是很難學的。”錢愛書試著安慰李紅豆。
李紅豆看著錢愛書那幅一本正經的樣子,哈哈大笑:“你以為我不開心?錯了!不及格當中也是有分別的。李紅豆最厲害的就是嘴。
“及格還有什麼不一樣的,頂多就是分數多少的問題。”
“當然不一樣了,我不喜歡數學,數學不及格在我的預料之中,我沒必要為它煩惱。”
“服了你了。”錢愛書無可奈何。
在學習成績是唯一度量衡的學校裡,李紅豆語文好,謝老師自然就對她另眼相看。謝老師也是個大度的人,上次李紅豆頂撞他之後,他也意識到自身有不當之處,第二天在課堂很灑脫地向錢愛書和李紅豆道歉。事後李紅豆對錢愛書說,她更加崇拜謝老師了,謝老師是真正的男子漢。
平時上課,李紅豆跟謝老師也是配合默契,尤其在講到古詩詞的時候,李紅豆總能跟謝老師滔滔不絕的侃到一處。當謝老師隨口吟出:“國家危難在際,捐軀赴國難,視死如歸,故是愛國”時,李紅豆肯定會馬上對上:“百廢待舉之時,努力創實業,奮發圖強,更是愛國!”當即,謝老師會豎起大拇指,“好,好,對的不錯啊。”李紅豆就會謙虛地說:“哪裡哪裡!全仗謝老師教育得法。”這就是謝老師所謂的“師生互動式教學法”。可是互動範圍卻是極具狹隘性,甚至不能將錢愛書這等愛學習的學生包括在內。每次語文課,整個課堂上就見謝老師和李紅豆在喝三吆四,其他同學要麼就是在忙自己的事,要麼就看著謝老師和李紅豆傻笑。謝老師很有種壯志未酬的感覺。他跟李紅豆商量,怎樣才能互動起來。李紅豆瞪著大眼睛也是毫無主張。
“把學校那停了快三年的‘晨曦’文學社再重組起來怎樣?”謝老師自獻妙計。
“好啊,好啊!我真是的,每天都惦記著要弄個文學社,今天倒是忘了。”李紅豆高興極了。
“那我馬上就著手做這件事。你在班上好好宣傳一下,多給我找些有志之士。”看到李紅豆高興的樣子,謝老師大受鼓舞,“越快越好,我這次一定要把大家都帶動起來。”
“那我們要不要改一個名字呢?我總覺得‘晨曦’不夠文學。”李紅豆掐著腦門想了好久沒有結果,“改什麼好呢?”
“名字的事我們可以慢慢想,我想先給學校打好招呼。總得給我們間屋子才行。”謝老師從他的書桌底下抽出一個大麻袋,解開袋口系的繩子,“你看,這是我以前收集的一些詩畫,沒地方掛,現在好了,可以掛在文學社裡。”謝老師一臉孩子樣地憨笑。
“太棒了!”看著一大堆字畫,李紅豆差點手舞足蹈,“我這就去把好訊息告訴同學們!”
李紅豆一回到教室,也不管正在上自習課,快步走上講臺,拿起粉筆,手帶著點顫抖,就在黑板上寫下:文學社開張了!
“我們學校也有文學社嗎?怎麼以前沒聽說過?李紅豆,你怎麼知道的?該不是在瞎說吧?”
同學們表示懷疑。
“我騙你們幹嘛?我又不是閒得沒事幹!”
李紅豆接著在黑板上寫上:歡迎大家踴躍參加,有意者請到我處報名。
“李紅豆,你是不是社長啊?”
“李紅豆,文學社叫什麼名?”
“李紅豆……”
李紅豆被同學們的問題轟炸得手忙腳亂。
“安靜,大家安靜!”班長範巖的聲音裡摻著些虛張聲勢的成分,不足以壓住陣腳,“讓教務處的老師聽到了有你們受的!”
教室裡還是沒靜下來,範巖見沒人買他的賬,氣沖沖的出去了。
“他該不會去找班主任吧?”有人擔心道。
“別理他,瞧他那幅自以為是的樣子。”
李紅豆坐上課桌,許多同學圍在她四周——踩在凳子上或是坐在桌子上。
“我們這又不是在做壞事,誰來了都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