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紅豆進教室時揹著一個大大的包,鼓鼓囊囊的,一進門她就大聲的說:“同學們,《跋涉詩刊》第三、四期的合訂本。有著名詩人肖光的新近大作《拜月》。”
“肖光?誰是肖光?”範巖大聲的問,臉上帶著笑,可是誰都聽得出,他不安好心。
李紅豆沒有理會範巖,繼續說:“誰要?”他從包裡拿出一本,翻開了展示給大家看,“因為這次是兩期的合訂本,費用支出太大,詩社承受不了,謝老師先墊著了,所以大家要看的話,兩塊錢一本,算是對我們‘跋涉詩社’的支援吧。”
“兩塊錢,夠買好幾期《體壇週報》了。”又是範巖。
“就是。”範巖的那些“隨從”們跟著起鬨。
李紅豆的臉色變了,礙於有這麼多同學在場,而且正在向同學們推銷詩刊,不便發作。李紅豆裝作沒聽見,繼續大聲的對同學們說:“兩塊錢一本很便宜了,我這兒一共有三十五本,想要買的,到我這來買吧。”
同學們沒什麼反應。李紅豆臉上掛不住,揹著揹包回到座位上。
“你也不說一句話。”一坐下,李紅豆就抱怨錢愛書。
“我,我說什麼啊?”錢愛書不服氣,“你不是說,要書就到你那去買嗎?”
“那,那敗類那麼說話你也不吱聲?”李紅豆的聲音很大,範巖肯定都聽到了。
“嘴長人家臉上,是吧?”錢愛書拿起一本《跋涉詩刊》,“我也想買一本,可是你知道我除了學費、生活費,剩不了什麼錢。”
“沒事,我幫你墊上,你什麼時候還都可以。”李紅豆小聲地對錢愛書說。
“那我買一本吧。”
李紅豆臉上這才好看一點。她再度站起來說:“錢愛書已經買了一本了。還有誰要買?”
“他是你哥,他不買誰買?”還是範巖。
李紅豆再也忍不住了,顧不得人多,朝範巖狠狠的扔一本書過去,“死敗類,關你屁事,你吃多了撐著沒事幹,在這放屁!”
李紅豆扔過去的《跋涉詩刊》“啪”的砸在範巖的頭上,讓範巖很難堪,他怎麼也想不到,李紅豆會有這麼過激的舉動,他原以為李紅豆頂多罵他幾句“敗類”就會算了。他滿臉尷尬的愣在那,半晌沒有說話。
“哦……”很多人起鬨湊熱鬧。
範巖臉上很沒趣,環顧左右見大家都在看著他,只好自我解嘲似的聳聳肩。
打敗了範巖,李紅豆很得意。
“你也不給人家留個臺階下。”錢愛書小聲對李紅豆說。
“我不想忍這種人。”李紅豆嘴一撇,“他有沒臺階下,不是我關心的問題。”
“你這樣認為我也沒辦法。”錢愛書開啟筆帽,“我也懶得說你,我做作業了。”
“老哥啊,這可不是小妹我的錯。”李紅豆拉著錢愛書的肩,“你就知道做作業,你也看了那麼多書,為什麼不寫點東西出來呢?”
“我看書又不是為了要寫東西,寫我也不會寫詩。”錢愛書故意掃李紅豆的興。
“不寫就不寫,不過我敢保證,以後你會寫的,而且寫的比我還瘋狂。”李紅豆肯定的語氣。
“這麼肯定?”
“當然,我可是過來人了。”
“你幾歲了?裝老成。”錢愛書扒掉李紅豆的手。
“這可不是裝,我可以跟你打賭的。”
“打賭?”錢愛書不以為然,“賭什麼啊?不過說說罷了。”
“不賭就不賭,你做作業也好,寫詩也好,反正不關我事。”李紅豆拍拍手,又拍拍衣袖,“你也別當回事。”
錢愛書一笑置之。
謝老師一直快到中午才到教室,同學們都等在教室裡,等報到。有些同學等的不耐煩,在教室裡大聲的嚷嚷,肆意打鬧。
“謝老師怎麼這樣啊,開學第一天就遲到,怎麼當班主任?”
“搞什麼啊?這麼晚了還沒來。我最討厭等人了,要不是……”
“就是,當個班主任也擺這麼大架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