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們一直守在這裡。在你們來之前,我沒有看見過其它任何人。”
他們沒有看見那兩個前來報信的哨兵。
而想要進入風盔,從南方過來,這座哨塔將是必經之路。
這隻意味著一件事。
“他們不可能比我們還慢。”瓦斯科的拳頭用力握緊。“……他們肯定是抄了近路,然後遭遇了襲擊。”
南下的異鬼不止一頭。
並不是所有的異鬼投影都直接在哨塔內出現,還有散落到其它方位的個體。其中的一頭南下並和巫塵一行人遭遇。而剩餘的,則前往了其它的區域。
那兩個哨兵應當已經死了。
“格瑞克,蘭德爾……我不該讓你們就這麼上路的。”瓦斯科咬了咬牙,他調轉馬頭,便要招呼著自己的同伴們向著南方前去。但就在下一刻,他的馬卻沒能夠順從他的心意。
巫塵抓住了馬韁。
“達斯特大師?”瓦斯科愕然。
“這裡交給我吧,你們還有更加重要的事,酒棍農場的村民還在後面,你們還要將發生的事情通知給眾王宮殿。”
“可是……”
“如果攔截他們的怪物不止一隻呢?我是巫師,有逃跑的手段和自信。但如果有更多的人被打倒,反而會增加那些怪物的兵力。”
“他說得對,瓦斯科。”託蘭也插口應和道:“怪物就該交給對付怪物的專家,士兵的職責就該是保護人民。交給我們吧,我們可以……”
“你也留下,託蘭。”然而巫塵毫不客氣地打斷了他。“看看你那張發白的臉,你透支自己多少次了?你現在是沒有辦法進行長途奔襲的戰鬥的。還不如快點回到你的教團駐地,那才能夠起到最大的助力。”
“可你根本就不熟悉這裡的地形——咳咳”託蘭有些急迫地開口,然而下一刻,他的臉上便浮現出一抹病態的殷紅。他猛地捂住口,些許的血絲從指間湧現。
他透支太多次了,甚至就在不久之前他還躺在馬車上的被子裡瑟瑟發抖。他那對正義和光明的忠誠和熱忱讓他堅持著站起來連續戰鬥。但現在,就算是恢復系的法術也不能夠壓制住他軀殼內部的傷痛。
不是誰都能夠像是巫塵那樣有一張可以輕易重塑自身的龍祭祀之面的——倒不如說,就算是他有這張面具,他的重生能力也太過強韌了一些。簡直就像是地球血脈和奈恩之民的優點相互混合在了一起一般。讓他同時擁有了奈恩人的屬性和負面抗性,卻又維持著地球人類的增益適應性。
不用想就知道,這其中定然有‘朋友’的原因——‘朋友’之所以是朋友,正是因為它固然不會違背明確的規則,卻會在規則沒有定死的地方之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這便讓巫塵在運用自己‘機遇’的同時還獲得不少額外收益。
“看看你,你已經油盡燈枯了。但是我不一樣,託蘭。”巫塵抬起手,治癒之手的輝光落到警戒者的身上卻沒有起到什麼效力。於是他便搖了搖頭,從自己的衣領中取出那枚斯坦達爾的護符。
那護符正散發著微弱但卻神聖的純白光暈。
“斯坦達爾正庇護著我。”
內心邪惡的人無法使用聖靈的護符,而只有行於正道上的人,才能夠讓聖靈的護符展現出它的庇護。
這是比拳頭更加有力的證詞,它甚至要勝過常規意義上的勇武。那些來自四面八方的,抱著不同情緒的眼神在這一刻盡數收束。因為他證明了自身的榮譽,還證明了自身的正義。
遵紀守法終究是有些好處的,雖然聽上去好像很奇怪。但從巫塵獲得‘奇遇’以來,他不是在做好事,就是在通往做好事的路上。死在他手上的只有滿手血債的強盜,惡獸以及黑暗生物。完全處於正義的陣營之中。
沒有人再阻止他了。
託蘭輕輕捶了捶自己的胸口。
“警戒者教團的大門永遠為你開放,達斯特。”
“一路順利,達斯特大師。”瓦斯科也向他點頭,並指出他南下應該走的路。“願塔洛斯保佑你。”
“也願聖靈保護各位……有緣再見。”巫塵向他們道別,然後躍上那匹雖然不是他的,但已經預設送給他的戰馬。韁繩扯動,馬蹄揚起。他隨即前往南方,而跟在馬隊後,被安置在馬車裡的難民們,也都紛紛向他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