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是“原地飛昇”,一步登天成“神”啦!
羅耀國瞅著大會堂裡那烏泱泱一群人,跟下餃子似的朝自己“哐哐”跪拜,扯著嗓子歡呼,心裡那叫一個五味雜陳。興奮勁兒直往上冒,為啥興奮呢?他手裡正緊握著象徵太平天國至高無上權威的朗努斯基之矛呢,雖然多半是個假貨,也不可能蘊含什麼法力,但架不住大家都把它當成了天父、聖母授予羅耀國的“權杖”啊!
這不妥妥的“加冕成神”現場嘛!一下子成了太平天國說一不二的頭號人物,動動嘴皮子,那就是金科玉律,憑藉這股子“神威”,只要大手一揮,就能調動太平天國的千軍萬馬、金山銀山,把那些個唱反調的聲音統統壓下去,一門心思推動太平天國朝著工業化、近代化、合眾國化還有帝國主義化這幾條道上一路狂飆。
只要搞過工業化的老夥伴、小夥伴都知道,推動一個封建保守落後的老大難國家搞近代化、工業化最大的困難還不在於不會搞或沒有資本、技術、資源什麼的,最大的難度是沒有執行力!
哪怕是上面掌權的人真心想進步,他的話在下面也根本沒幾個人聽,上面的孤家寡人想近代化,想工業化,想這個想那個想的都挺好,可下面人就想開倒車,就想閉關鎖國,就想把一切洋玩意兒都掃出去。
在很多時候,上面那個孤家寡人的身邊就有一大堆的保守派,想要推著國家進步,就先得問問他們同意不同意。
所以歷史上那些後發崛起的工業國往往都經過一段領導人執行力極強的時期,而羅耀國現在就有機會擁有神仙級別的執行力了!
可另一邊呢,羅耀國又滿心無奈。為啥無奈呢?那是因為他當初推動召開這國人大會,真心不是為了把自己打造成太平天國頭號現世神的。他本意是想給神權統治來個“釜底抽薪”,把國人大會打造成太平天國權力的“王座”。想著等洪秀全、楊秀清、蕭朝貴這幫“老神仙”哪天蹬腿閉眼去見上帝了,他就能順順當當把太平天國轉型成一個沒有皇上也沒有神仙的合眾國,再不濟,也能搞出個君主立憲的中華帝國,讓洪秀全的兒孫混個“躺平王”,他自己當首相,那也算走上時代前沿了。
誰能料到,半路殺出個比洪秀全還迷信的聖母門徒瑪利亞,她和洪秀全一頓操作猛如虎,愣是把正兒八經的國人大會活活掰成了“封神大會”,最後羅耀國自己還被那個聖母門徒瑪利亞或是故意或是無意推上了太平天國的“神位”。
唉,看來有些事兒不能太超前,得跟國情這“地氣”接上,在太平天國混,那就得會跳大神。該與時俱退,就與時俱退,權當是“戰術性迂迴”,攢攢力氣,等瞅準時機,再撒丫子往前衝吧!
想到這兒呀,羅耀國慢悠悠地把手中那杆朗努基斯矛給放下了,接著就朝曾九妹招招手,讓她趕緊把那“法寶音箱”捧過來。
會場裡那些正歡呼著的人呢,一看到曾九妹捧著“法寶音箱”到了羅耀國身邊,就知道這位太平天國的新任頭號大神要開口說話啦,立馬全都閉了嘴,一個個仰著脖子,跟一群等著聽老師講故事的小學生似的,眼巴巴地看著羅耀國。原本那喧鬧得像菜市場一樣的國人大會堂,轉眼間就安靜得連根針掉地上都能聽見了。
不過呢,羅耀國可沒著急說話,而是一臉關切地走到了剛剛被矛紮了的蕭朝貴旁邊。低頭一瞅,哎呀呀,這位蕭西王的情況可有點嚴重,那血都流了一大灘了,本來黝黑黝黑的臉,這會兒都被血給流得發白了,眼皮半睜半閉的,呼吸也跟著急促起來。兩個醫官早就接替了楊秀清和洪宣嬌,正在那兒手忙腳亂地給蕭朝貴止血包紮呢。洪宣嬌在一旁哭得那叫一個梨花帶雨,眼淚吧嗒吧嗒地直掉,看著別提多讓人心疼了。楊秀清則在旁邊一個勁兒地好言安慰著。
看到羅耀國走過來,楊秀清和洪宣嬌趕緊上前打招呼。楊秀清說道:“九弟,你看貴姐夫這傷可不輕吶,那血都流了至少一大腳盆了!”
洪宣嬌哭得那叫一個傷心,只聽她嗚咽著說:“可都是被那朗努斯基矛給扎的那可是天上的法寶,聖母娘娘親生的姬督都扛不住,被一矛就給送走了。我家朝貴就是個凡胎肉體呀,哪受得了這個?九弟,你現在可是手持神矛的聖天使,可得替朝貴主持公道啊!”
洪秀全呢,本來正像根朽木似的被卞三娘和稻子攙扶著,一聽洪宣嬌這話,就跟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噌”地一下就炸毛了,立馬惡狠狠地瞪了洪宣嬌一眼,那眼神是既兇惡又透著惶恐,罵道:“你個賤婦想幹什麼?”
洪宣嬌也不是吃素的,馬上回了一個更惡狠狠的眼神,剛想懟回去呢,旁邊的楊秀清已經陰森森地開腔了:“九弟呀,貴妹夫被朗努斯基之矛刺中的時候,天兄可附在他身上呢!”
“姓楊的,你,你說什麼?”洪秀全又驚又怒,臉都綠了。他心裡想,我可是天王,天父次子,捅蕭朝貴一矛那算不了什麼。可要是捅了下凡的天兄姬督一矛,那罪過可就大了!
羅耀國心裡跟明鏡兒似的,當然明白楊秀清和洪宣嬌的意思。這倆人,首先是就在為今兒這場國人大會事變表明立場呢——他們可是站在羅耀國這邊的!因為他們都覺得被洪秀全飛矛傷到的可不只是蕭朝貴,還有附在蕭朝貴身上的天兄姬督!
其次呢,他們也表明了“東西互保”的態度。雖說羅耀國現在已經成了天國的一號大神了,可之前答應給東西二王府的好處那可不能賴賬呀,而且東西二王還得繼續保持聽調不聽宣的藩王地位。
羅耀國朝著楊秀清和洪宣嬌點了點頭,然後像變戲法似的掏出了那個能聯絡上界的通天鏡,當著楊秀清的面晃了晃。通天鏡的螢幕上一下子就出現了一個白袍白髮白鬚、目光炯炯有神,還手持法杖的老者。
楊秀清一看,驚呼一聲:“是天父呀!”說完,“噗通”一聲就倒頭拜了下去,洪宣嬌也不含糊,跟著一起朝著羅耀國手裡的通天鏡跪了下來。
再看站位稍遠一點的洪秀全,那臉嚇得煞白,滿臉恐慌,就跟大難馬上就要臨頭了似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羅耀國把通天鏡湊到自己耳邊,然後就跟個小雞啄米似的頻頻點頭,嘴裡還不時地答應著“好的”“好的”“是”“是”。
“天父說了啥?”還跪在地上的楊秀清見羅耀國放下了通天鏡,就一邊起身一邊迫不及待地發問。
羅耀國瞧了一眼站在旁邊嚇得惴惴不安的洪秀全,然後不慌不忙地收起通天鏡,又從曾九妹手裡接過麥克風,清了清嗓子,大聲宣佈道:“天父剛剛透過通天鏡跟我說,天兄姬督受了點傷,得好好療傷休養,未來這一百年都不會再下凡了。天父也得耗費法力給天兄療傷,至少五十年都沒餘力再神降到凡間來了!”
好嘛,一個實際上都沒打通的電話,羅耀國就沒收了楊秀清、蕭朝貴代上帝、姬督言的至高權力!
楊秀清一聽這話,臉“唰”地一下就沉了下來,那隻還能看得見東西的眼珠子都快噴出火來了。
再看已經被包紮好傷口,正被兩個醫官合力往擔架上挪的蕭朝貴,也不哼哼了,忍著疼扭過頭來,把那含著怒意的目光投向了羅耀國。
羅耀國卻朝著他倆微微一笑,然後臉色一沉,目光像刀子一樣掃了一眼杵在那兒的洪秀全和依舊趴在主席臺上的瑪利亞,大聲宣佈:“天父還說了,姬督被朗努斯基矛所傷這事兒可不能就這麼算了,太平天國的國人大會必須得給天兄姬督一個說法!”
“給,給天兄一個說法?”洪秀全瞪著眼睛怒視著羅耀國,“你,你想幹什麼?”
羅耀國道:“可不是我想幹什麼,是天父要求國人大會公審天王您和瑪利亞師妹!”
“我,我是天王!”洪秀全氣得跳了起來,“羅耀國,快把通天鏡給我,我要見天父!”
羅耀國卻冷冷地說:“天王,天父可不想見您,天父就是想讓國人大會的代表們來判定您和瑪利亞有沒有罪?天王,瑪利亞,你們倆可願意遵旨受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