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少女一路高談闊論,偏離大道向西北而行,彼此自然隨著交流熟悉了不少,只是仍有許多疑『惑』暗藏,不時試探或直接詢問,如唇槍舌劍與明爭暗鬥並行,論及各自與所見秘聞,若有旁人看來倒像是情侶間打情罵俏一般。 .
這麼趕著路,不知不覺,太陽西斜,行走荒野的身影也隨之籠罩在山體的陰影之下。
凌青雲抬頭,目金光微爍,夕陽暉下,一片建築群在群山間若隱若現,蒙著一層光輝,似神佛庇佑的寺廟神殿,又或天子居所,又有野獸的吼聲悠遠傳來,是狼嚎,具備狼族特有的蒼涼。
“這是此行目標?”看了看那山建築群,凌青雲扭頭望向少女。
“準確的說,是第一個目標,當然林公子的造化也在其。”重新披灰袍,僅從帽簷下『露』出臉龐的薇莉安微微一笑,臉帶著嚮往與期待:“還真是地如其名,野狼山莊,單是看著有一陣狂野粗獷撲面而來。”
“而且似乎真有不少狼。”凌青雲聳了聳肩,至於是不是野狼另說了。
“狼是吞狼國的國獸,能與狼成為夥伴被視為草原獵人的驕傲,卓越的勇士被稱為狼騎、狼牙、狼將,馴養一頭血統高貴的妖狼更是貴族榮耀,蒼狼侯爵雖投奔霽月帝國卻不改本『性』,在領地外特意建設這座山莊,本是馴狼之所。”薇莉安面帶微笑:“只可惜做蒼狼侯爵的寵物可是件苦差,山莊與山雖有不少狼,卻常被控制互相殘殺,唯有其佼佼者才能生存下來,併成為侯爵府的真正馴獸,不然不是淪為同類的口糧,是被送往鬥獸場。”
送往鬥獸場的結果,自不必多說。
“畢竟是這混『亂』之地的締造者,自然也推行混『亂』規則。”凌青雲輕輕頜首,他明白聽聞的狼嚎聲尋常狼族更加兇戾的原因了,這是同類相殘產生的可怖殺氣。
狼是群體生活的野獸,它們也有情感,重視同伴,這一點凌青雲在鑽研萬靈元術時極有體會,而蒼狼侯爵作為將狼視作國獸的原吞狼國人卻令狼族自相殘殺,完全有悖於狼族本『性』,這是何等荒謬之事?凌青雲目光閃爍,卻沒有言語。
“吞狼國人不會不懂狼族習『性』,但人族尚且自相殘殺,令狼族殘殺養蠱又算得了什麼?既入囚籠,帶枷鎖便不再是馳騁荒野的野狼,作為馴獸為主人效力才是它的存在意義,所以蒼狼侯爵尊崇狼『性』,卻磨滅狼『性』。”凌青雲默唸,這是一個矛盾卻淺顯的道理,看似荒誕,卻每每得到驗證。
“那麼,你想看什麼?”心有所想,面卻沒有停頓遲疑:“莫非是想看這山莊如何馴狼,還有更加內幕的鬥獸?”
“野狼侯爵親自『操』縱的鬥獸?那想必很有趣,但不是這次的目標。”薇莉安狡黠一笑:“都說狡兔三窟,蒼狼某些時候也會如此,起達克桑,蒼狼侯爵真正的秘密很可能藏在這山莊之內,難道林公子不感興趣嗎?”
“真正的秘密?”凌青雲一挑眉『毛』:“是有興趣,但每位天行強者,帝國顯爵都有秘密,倘若一一探過,且不說風險如何,卻要將一個帝國得罪個遍。”
“蒼狼侯爵自不同於其他人,他可是曾經的吞狼國王儲,也是改變大陸格局之人,如今看似隱沒,卻打造出這偌大的混『亂』之地,如將帝國法律視若無物,也是如今霽月帝國地位最高的異族。”薇莉安道。
“地位最高的異族?”凌青雲聞言微訝:“據我所知,霽月帝國甚至有出身外國的公爵,莫非薇莉安小姐所說的異族與我理解不同?”
“單論爵位,蒼狼侯爵確實不算最高,但一開始他甚至是提出封王要求的。”薇莉安眨了眨眼:“雖然沒有成功,但他的實際地位卻不在任何公爵之下,只是不受待見,難以入宮進言而已,可論影響力能超過他的異族確實沒有一人。”
“哦?”聽到這話,凌青雲不禁詫異。
他知道明升暗降的手段,在他看來霽月帝國若防範蒼狼侯爵也會如此,可實際卻是蒼狼侯爵的權力更大於表面地位?這蒼狼侯爵究竟掌握有什麼手段,或是底牌?
還是說,將此人流放此地的行為實際與世人所想完全不同,有他看不出的深意?
“看來誠如妾身所言,這是林公子的造化之地。”見到凌青雲的表情變化,薇莉安不禁『露』出笑容。
“這是造化地?”凌青雲訝然,薇莉安卻含笑點頭:“如何不是?林公子對蒼狼侯爵有『惑』,而這野狼山莊正可為林公子解『惑』,朝聞道夕死可矣,大道在前,其他造化如何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