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鏘音響起,一束光芒耀天,魔厄腥風血雨而下,金龍披靡天地而升,上下滅世隕星,下上衝霄劍輝,空間俱蕩鬼神明滅,剎瞬間,已耀無限。
大地開裂,蟒龍般猙獰痕跡吞臨八方,激盪的颶風愈演愈烈,縱是雷光與金甲也被一次次撕扯到破爛不堪,凌青雲在風中傲立揚首,劍鋒上指擎兇星之勢,成金光寸寸,自下而裂。
劍斬兇星,燦爛而悲壯,從兇星裂口澎湃而出的是極毒極邪的紅光,分明與血源有著相同色彩卻貫徹著相反面的力量,穿透真氣、侵蝕身軀,無時無刻不將那威脅靈魂的毒性釋放,便如血源能令生命在短時間內治癒傷體,實力大進,這邪光則以相同的幅度帶來難以逆轉的傷害,刻骨蝕魂,苦痛在心。
“這是血源的相反力量?亦或濃縮到一定程度的必然衍化?血源一道竟玄奧至此,楔族巫師當真不可小覷。”凌青雲屹立風中,每一寸肌膚都被刮擦燒燎,簡直同時忍受刀傷、燒傷與劇毒,湛湛生光的雙目看似威風,實是在這邪毒光內保護雙眼的必要防護,力撼強敵絕招的他動彈不得,卻以眼角餘光佩劍那赤發青年與三大巫師同樣竭盡全力,只是他們的攻勢不單是兇星一輪,紅霧中有魅影穿梭,也有薔薇花開,僵持亦是佈局,向不利於他的方向演變。
實在是痛,隱忍承受不減分毫,反會縱為長痛,終一聲怒喝,劍鋒悍然刺越挑翻兇星,一時邪光炸裂更甚僵持,凌青雲揮劍急退,被疾風掃中胸口,如斷心脈,不得不咯血而頓,本欲急襲四巫之計且止。
轟然聲中四大巫師分明也身軀一震,或跌退或吐血各有傷損,但他們身上那濃郁而駭人的詭異氣息卻不減分毫,尤其是那赤發青年分明被餘波震傷不憂反笑,吐一口赤血凝實鱗甲,周身若有兇獸之影騰現,令人毛骨悚然。
有轟響爆發,是那傷痕累累的赤鱗天兵破土而出,再次阻攔凌青雲的腳步,但這一次凌青雲眼神凌厲,極勢一劍橫掃而過,卻見赤鱗裂,一顆頭顱沖天而起。
“什麼?”便是滿腔怒火的赤發青年見狀也是一懵,他這赤鱗天兵可是壓箱底的手段,單搏殺能力便強悍無比,生存防禦尤為強悍,甚至可以硬挨先前兇星之力而不死,凌青雲雖強先前不也被這天兵百般制約,如今竟局勢逆轉,一劍而殺!
緊接著,赤發青年悚然色變。
“還有其他手段嗎?”帶著雲淡風輕的笑,目露凌厲威嚴的光,縈繞電光劍氣的凌青雲已至青年面前,正如對待其親般毫不留情,那灰黑的一劍述說著黯然,見血必封喉。
地裂,有藤生纏縛,天虛,作幽鬼飄然而擊,兼鎖鏈與釘,風風而舞阻劍輪之路,藤蔓捆綁了雙足,幽鬼搏殺了騰龍,釘入血肉的鎖鏈綻開妖異之花,但灰黑的劍不曾止,穿透赤鱗作灰,也斷柺杖,即入心口。
本蘊盛怒的面龐血色全無,甚至全身都要作陰影般枯敗消亡,赤發青年的身影在黯然中緩緩退去,亦褪去存在於世的色彩,未曾見劍鋒,眼前卻黃泉。
這是什麼力量?他駭然,縱是楔族巫師,精通血源之術並通曉諸多怪奇,眼前化外野人的手段依舊令他產生直至絕望的毛骨悚然,他一直認為血源力量無所不能,蠻族與猛獸皆可制伏,但面對這如同超越時空直將自己打入幽冥的一劍,過去的驕傲似乎分外可笑。
要死了嗎?他不知道,但此時的他動彈不得,甚至無法召喚血源修復岌岌可危的生命,任這恐怖能量繼續蔓延便難逃一劫,更遑提眼前的蠻族傲然而立,那灰色之劍的氣息似在變化,彷彿一座即將爆發的火山,令人心驚肉跳。
然後,他見證了毀滅。
流星劃越,比曇花更驚豔地綻放,金劍過處,堅不可摧的猩紅壁壘俱冰消雪融,藤蔓與鎖鏈卻在此刻奮力而進,縈繞惡毒的負面力量越纏越緊,凌青雲蹙緊了眉,不是由於身上的傷痛,而是因那猩紅壁壘阻礙必殺一擊且導致獵物逃離掌握的遺憾。
赤發青年退了,即便他自身動彈不得,卻在其他巫師攜力下挪移向後,身邊血環騰騰,黯然之力隨之消解,凌青雲隱約能看出這是一種類似陣法的手段,將四名巫師的力量共享,進一步調動天地間的血源之力,同時也在其中一人垂危時緊急施救,將其從死亡邊緣拉回。
實在可惜,凌青雲明白這種機會難有,尤其在如今身陷桎梏,黯然之意徘徊於心的情況下,他面對的是不共戴天的仇敵與老奸巨猾的巫師,藤蔓與鎖鏈趁勢收緊,惡毒之力甚至在血液中種下蒼耳,苦痛並麻痺同生,厲鬼壓在身後,飛沙走石,甚至成山而降,天與地與四方皆不容立處,晦澀而神秘的頌言在身畔環響,根本不明其意,只是毛骨悚然。
萬條絲,千層網,百重桎梏並壓在身,層層收束只令人不得呼吸,劍光縱橫皆斷周身桎梏,一劍上挑山開裂,一腳踏下鬼影沉,縱身急出,呈流星之勢直取敵首,眼看著那柺杖已斷的青年近在眼前,移形換影,黑毛惡獸阻擋在前,利齒往喉,寸步不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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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斬,橫掃,上挑,三劍過,劍痕交錯,而惡獸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