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此世界,竟然會有“三合一身”這種公認的境界。
恐怕是經歷過武道獨大的璀璨時代,才能夠總結流傳下來。
雖然人體一個部位強大後,別的部位也會多少有些受益,但這個世界的拳譜發展到今天,注重不同道路的拳種,已經出現涇渭分明的特徵。
一種拳術,只注重一條路子,專心不分,走到極致。
要是真能走通一條路,那再找一套別的拳法來練就是了。
楚天舒的《暴食通背拳》放在這裡,就不太好分類。
有練內臟的效果,但只練了腸胃,有練肌肉的效果,但只注重四肢。
“硬要算的話,我的拳法確實是比較偏向……龍纏身的路子。”
楚天舒徹底拔劍出鞘,在空中抖了個小小的劍花。
“而且我的拳法中本就含有劍術套路,看來這把劍,跟我還是挺有緣的。”
馬掌櫃開始趕人:“行了行了,別在我屋裡舞劍,我事還多呢,你快去休息吧。”
楚天舒今兒一天,確實累得夠嗆,帶著劍就回了自己房間。
馬掌櫃分揀了一下桌上的符紙,硃砂,毛筆,走到前樓大堂裡面,左手託著硯臺,右手舔著毛筆,在那個黑衣人的屍體上畫符。
一畫額頭點眉心,分在兩頰左右山,跳過脖頸畫胸口,邪道昏昧不知寒……
筆桿挑開黑衣人衣服前襟,黑瘦的面板上,留下一道道硃紅痕跡。
可惜,術法能矇昧術法,卻不能隔空濛昧別人的腦子。
那幫流寇就算不知道這豹貓武士已死,只要看他兩三天久久不回,也該知道出了問題。
以交趾那邊邪術流寇的習性,多半會選擇硬衝一次。
那就是考驗這個鎮子的時候了。
“可惜老鐘不在。”
馬掌櫃畫完屍體上的符咒,坐到桌邊,看向後院,想起年輕時候跟好兄弟闖蕩,也鬥過這樣的流寇。
馬正午,鍾勁秋,符咒法術,長槍衝殺,何等意氣風發。
似乎轉眼之間,兩個人就都老了。
沒有如願當上大官和館主,一個守著酒樓看報紙,幾年不動符墨,一個妻兒歸了黃土,懶散的教點民兵。
“想過晚年還是不太平,沒想過會遇到這麼有意思的小子。”
馬掌櫃思索著,“術法有成的人,若能成功去兼修武藝,一開始拳法上的進步竟然會這麼快嗎?”
“應該不只是這樣吧……那就是他天生更適合練拳。”
“嘖,我當年怎麼就沒能邁過那個門檻呢!”
馬掌櫃帶著一點抱怨,狠狠的折起紙鶴來。
手指一翻一抹,再翻再抹,幾乎就是兩三個眨眼的功夫,一隻紙鶴就已經摺好。
馬掌櫃拿起毛筆,為紙鶴點上雙睛,然後摸出拇指大小的槐木瓶子,撥掉瓶塞。
小小的淺棕色煙霧,像是有著一定重量,從瓶子裡面流出,融入紙鶴。
馬掌櫃迅速用雙手蓋住紙鶴,嘴裡唸唸有詞,小心的往裡面吹了口氣。
等到雙手分開時,桌上已經有一隻褐羽毛絨的小麻雀。
麻雀靈動的左右張望,蹦到馬掌櫃手心,啄了啄他的拇指。
“又要勞煩你們了,待會兒就把你的朋友也都放出去,這兩天,你就負責盯著西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