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年有個外地來的鐘師傅,拳腳功夫很好,在街上露了一手。
當時孟連發跟人見了幾面,就僱了鍾師傅,幫忙操練民兵。
鍾師傅說起,新式火槍要是不多練,也沒有用。
孟家又牽頭,讓幾家大戶一起買了批彈藥,給鎮上民兵訓練。
雖然那批彈藥到民兵手上沒多久,又被各家搬回去一些。
但民兵隊是知道好歹的,自然更向著孟家。
“要出錢,也不是不行。”
鎮長這時拿起茶盞,品了一口,慢悠悠的說道,“不過,正所謂師出有名,到底鄙人才是掛著鎮長這個名頭。”
“這回要給民兵隊出錢,到時候登臺講話,該算是我路家牽頭的,才合乎常理。”
馬掌櫃開口:“幾位老爺,你們要拎清楚,這批人不是那些拿著斧頭草叉的鄉民落草,他們是從交趾過來的流寇。”
“民兵隊總共三十多人,新式火槍不足十條,嚇人的意義遠大於實際殺傷,但他們嚇得住輾轉跨越邊境的流寇嗎?”
“況且老鍾前幾天回鄉掃墓,少了他領頭,民兵隊的排程本事還要再降一截。”
“你們以為那些人要是真殺進鎮子,會滿足於只搶一些普通人家,就放過你們幾家?”
鎮長把茶盞往桌子上一放,乒啷一響:“老馬,你這話就有些難聽了,你雖然盤了一家酒樓,也就是個外來……”
孟連發拍了下桌子:“路老頭,你放尊重些,當年我家出的那檔子事,是馬師解決的。”
客廳裡驟然安靜下來,微妙的沉默了會兒。
鎮長輕咳道:“原來馬掌櫃的是位法師,你看這可真是,一葉障目,不見泰山了。”
有個老頭打圓場:“馬掌櫃這是大隱隱於世啊,高人,真高人,肯定見多識廣,既然這樣,你直接說個章程。”
馬掌櫃說道:“我要你們幾家,分出一半的護院人手,最近跟民兵隊聯合排程,在鎮上巡邏。”
“假如出事,彼此都有照應,立刻可以馳援,這才可能保住我們鎮子。”
鎮長沉吟道:“馬掌櫃這話說的好啊,不過,這夥強盜真要那麼兇,不如請孟兄派人到城裡去求援?”
馬掌櫃嗓子眼裡一聲冷笑就沒壓住。
“可以派人去,但未必來得及。”
馬掌櫃說道,“況且等派去的人進了城,他得帶上多少花銷,才能儘快見到做主的軍官。”
“更要讓他們放下手頭上的事過來支援,這中間又有多少波折,費多長時日,誰能說準?”
向大城裡求援這種事,要是真那麼好辦,何必有那些民兵,更花重金僱那些護院呢?
幾個大戶端茶的端茶,嗯聲的嗯聲,暫且都不開口。
楚天舒聽他們那些廢話,聽到耳朵煩,嚥下嘴裡牛肉,出了聲。
“幾位覺得,就算那些強盜比別的更兇些,先被民兵隊消耗一波,又在鎮上搶一波。”
“等找上你們家門,你們仗著高牆厚瓦,護院固守,仍能讓他們知難而退,大不了還能給他們指路,說說哪家守備更空虛。”
“呵,這樣做,比分出護院更保險,是吧?”
唇亡齒寒的警言能長盛不衰,就是因為說上一千年,也仍然有大堆的人,一腳踩進錯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