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鄭凱怒罵一聲,一把將懷裡的王襄提起來:“你丫的裝死呢?”又指著胸口粘上的口香糖和一片溼潤,頗覺晦氣,卻見王襄紅腫著雙眼,淚水兒似斷線的珍珠一樣往下掉。
“口香糖吞進去了也不會死!這點小事怕成這樣!”鄭凱直怒其不爭氣。
“凱哥。。。”王襄嗚咽著。
“師傅,活著不?我這邊的車門壞了,你那邊打得開不?”鄭凱又推了一把王襄:“別號喪!推推你的車門!”
“凱哥。。。”王襄呢喃著,忽然撲入鄭凱懷裡,哭泣不止。
“搞什麼!”鄭凱一時不解。
“憑什麼!”王襄嘶聲哭著。彼時王襄尚未反應過來,只覺得身上一暖,整個人被罩入鄭凱懷中,任憑車子如何顛簸,王襄身上分毫無損,但是他見鄭凱,額頭,胳膊,脖子,分明處處擦傷,很多地方殷紅見血。
“什麼憑什麼?先出去看看是哪個烏龜王八蛋!”鄭凱揪著王襄背上的衣服,卻一時拉不動他。
“憑什麼每次有危險,都是你保護別人?憑什麼文溪遇到危險,你對著那麼多人都要拼個你死我活?憑什麼你會幫婉馨擋刀?我們的命是命,你自己的命,就不是命了嗎?”王襄抱著鄭凱,嚎哭不止。
“你們都是一幫弱雞,拖老子後腿,所以老子才喜歡單打獨鬥!”鄭凱憤憤不平地說。
“凱哥,我難受!”王襄嗚咽不止:“你要是出了事,我也不活了!”
“你他媽地。。。”鄭凱一時無語,不住地用胳膊肘頂著車門,不一會,從後座掏出一把安全錘,衝王襄大喝一聲:“滾後面點。”
王襄不動彈。
“辦正事要緊,你個臭娘們,以後別跟著老子!”鄭凱拉扯著王襄,王襄扭股糖一般摟著他的腰腹,就是不肯鬆手。
鄭凱莫名地想起從前顧曦鬧情緒,自己怒也不是罵也不是,忍不住說了一句“乖”,顧曦立時轉怒為喜。他清了清嗓子,臉部肌肉抽搐著:“乖一些。。。”
王襄大喊一聲媽呀,跳起來縮到後面去,抱緊著身子,不住撣平身上的雞皮疙瘩。
“臭娘們!”鄭凱咕噥著,猛然使勁,幾番之下,終於將車窗砸破,清除殘餘玻璃屑,才勉強鑽了出去,再看看馬路上,竟爾人影全無。
這一片,竟是交通盲區,沒有路燈,甚至連道路標誌都已然損毀。眼見這般情況,再追上林文溪,卻是不可能。
猙獰的暗夜深處,駱揚好奇地問:“墨爺,這裡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直接開大底盤的,給撞到山崖下面去不就得啦?咱們的車手絕對有這本事!礙手礙腳的人,就是嫌命長。”
墨謙笑笑不語,心中暗忖,鄭凱,你那件衣服,救了你整車人的性命。
A縣。
“弘軒叔叔,趙淵過去沒有,我快到了!”林文溪邊在電話裡說。流花這麼大的一條街道,那地址,林文溪抬起頭,這棟樓上的編號名牌正醒目地掛在牆上,居然在這樣的鬧市?
“人一直沒來!追蹤趙淵的兄弟出了車禍,文溪,事情應該是洩露了。”弘軒顯得十分痛心。
“我在門外了,等我一起商量。”林文溪說著,推開倉庫的門。
冰涼的尖刀抵在脖子上,隨身物品快速被搜走。
裡面的燈光一瞬間教人目眩神迷,可林文溪清楚地看見,一夥不熟悉的人,斜眼怒目,操著刀子或者棍子,或躺或握,或抽菸或捏著啤酒,不成體統。
而,趙淵正站在那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