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某處男監。
“判了幾年?”陳淵曦努力對張東擠出笑臉。
“還沒擼清楚,我估計,應該是八年吧。夠了,四十歲出去,人生才過去十分之一呢,何況,我肯定可以減刑的。”張東輕鬆地笑著。
陳淵曦被逗笑了,他罵著:“傻逼,你還想活多少歲!”一邊擦拭著淚水。
“我再陪你三百六十年,然後才敢老死。”張東說。
“當年我被墨謙拍照時,那事肯定不是你做的,對不對?”陳淵曦笑著說。
“你要是真地不懷疑了,都不用問我了。”張東沉默了三秒,笑著說:“跟了你兩年多,多少是會聰明一點的。”
陳淵曦沉默。
“我也是後來知道,他們為了營造逼真的效果,往你那裡塗了辣椒水,估計你一醒來就噁心地趕緊去洗澡去了吧哈哈。”張東,突然大笑。
陳淵曦的一張臉氣得紫脹:“你不早說!”
“我就想看看,文溪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不懷疑我,可惜咯我張東的人品還是不夠好!早知道在北京一起住多少天,就把你辦多少天!”張東又是爽朗一笑。
“你這人傻逼到家!這樣的事!你怎麼”陳淵曦簡直覺得自己惱怒至極。
“也許也許我知道了,會對你好一點,不會經常吩咐你端盤子,送水倒茶,甚至,甚至讓你去掃廁所,讓你去清理院子,讓別人看你笑話”陳淵曦顫聲說。
“那陳天驕和墨謙不是早就會懷疑你了嗎?別多說了,我知足了。”張東微笑著。
“張東你這個大大傻逼!”陳淵曦罵出聲。
“把他找回來吧,就用你最能搞定他的那一招。”張東說,見陳淵曦沉默,張東又說:“一個人一輩子也許可以愛很多個,在一起的,卻只有那麼一個。我希望你的愛情是圓滿的,一輩子就只一次,不要遺憾。”張東的笑容和煦如這個季節難得的晴天。
“大概,用那一招的人,一般都是抱著希望的吧。”陳淵曦笑了笑。
“我愛你。”張東比出一個愛心,像極個活潑的小孩子。
陳淵曦說:“說這三個字,很難麼?還需要隔著防彈玻璃才對我說?我是不是在你眼裡很可怕?”
“我這三個字,這輩子只說過一次,也只對一個人說過。不過我張東這人呢,想得通,也不喜歡做備胎。等老子我出去了,就要去閱盡人間春色,好好補償補償這些年的寂寞啊。”張東意地說。
“你就對自己這麼沒信心?”陳淵曦又問。
“我”張東頓時支吾著,語無倫次:“等我出去,我要看到你,好好地活著。”
“是麼?那你就這麼離開?”陳淵曦平靜地說。
“我早一天進來,早一天可以出去,這是早晚的事,文溪我”
透過玻璃,陳淵曦看見張東的一張臉,緩緩漲紅了。
只見陳淵曦隔著玻璃板,雙唇輕輕地貼了上來。
張東頓時臉上全無笑容,用力貼了上去,鼻子裡滲出一絲血跡,倒把防彈玻璃撞得輕輕悶響了一聲。
“我真心想過,和你在一起的。”陳淵曦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