暈眩感似乎越來越強烈,眼珠子像是要脹出來了,像是來到了虛無縹緲的世界裡,整個人有種騰空的感覺。
不能倒下,還有兩杯。
舉起來,睜開眼睛,淡淡一笑,再次,一飲而盡。
依舊是一波劇烈的灼燒,但是比方才緩和了不少,乘著酒精尚未吸收,趙淵再拿起第三杯,手已然在微微顫抖,有些不受控制。第三道烈火入肚,趙淵睜開眼睛,安安靜靜地看著他們。
有很多夥計聽說有人挑戰三杯生命之水,紛紛圍過來一看精絕,有人忍不住起鬨:“好漢子,走兩步!走兩步!”
趙淵的拳頭遽然握緊,他緩緩地站起身,極力剋制住身體的搖晃感,一步,又一步。
“趙淵!”陳婉馨從門口跑出來,便要來扶。
趙淵止住陳婉馨:“我,自己走。”
每一步,都如此艱難,搖搖欲墜,我說過,世界本來便荒蕪,一切無從依附,等我自己,一步一步,走出去。
趙淵走到門口,扭頭狠狠地盯著掌櫃:“什麼時候?”
掌櫃笑著說:“明天你再來。”
陳婉馨背過身,微微瞪了那掌櫃一眼,趙淵不由得暗暗吃驚。
“為什麼要等明天?”趙淵故意問。
“量體裁衣。”掌櫃笑了笑,端起酒杯,徑自走入內堂。
“淵,你怎麼又來這種地方?”陳婉馨急切地問。
“我屬於這裡。”趙淵簡短地說。
“怎麼會,怎麼會?”陳婉馨有些慌亂地搖搖頭。
“怎麼不會呢?婉馨,你忘了,我一直在這裡打工呀。”趙淵笑著說,仍在強撐著走著。
陳婉馨,我根本不想證實,這裡和你有關!墨世,張東,婉馨,呵呵,這趟水,就等我趙淵越攪越黑吧!
直至回到陳婉馨的住處,趙淵方一頭栽到了床上。
陳婉馨幫趙淵脫去鞋子,蓋好被褥,倒了數杯開水,並著醋,將趙淵扶起,靠在自己的肩膀。不多時,趙淵哇啦一聲,吐了出來,直直吐得天昏地暗,胃液橫溢。
忙碌許久,陳婉馨直到趙淵像個孩子般安安靜靜地睡下,方含著淚,拿起手機。
“我說過!你們誰都不能讓趙淵加入!”陳婉馨走在街道中,緊緊裹著大衣。春寒料峭,竟是比那般的凜冬,還冷了三分。
“大小姐,這是墨爺的意思,他暫時不會要求趙淵納投名狀,只需要做一些事,看看他的誠意而已。一旦墨爺認定他是種子,到時候還請您自己和趙淵商量,畢竟,趙淵本人的意願,才是最重要的,是嗎?”掌櫃尊重而不失自矜的聲音,讓陳婉馨極為惱火。
“少扯些沒用的!趙淵的意願有用?你們怎麼對張東的我一清二楚!”陳婉馨厲聲說。
“趙淵,一無所有了,要拿他的把柄,還真是傷腦筋,總不至於,把您綁了要挾他。”掌櫃說。
“綁了我才沒用!”陳婉馨冷冷地說。只能綁那個,最近平靜得不像話的林文溪吧。林文溪,平靜得有些太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