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起精神!”
“是!”
兩天前。
越野拉練場地,駱揚小聲傳呼:“墨爺,大小姐說應該是被人看見了,但是那人應該沒有證據。”
“那你彙報什麼!——那人是誰?”
“墨爺,看見我們的人,是林文溪。”
“什麼?”那邊沉默片刻:“立即勸大小姐放棄計劃,學分什麼的以後有的是機會!就算不憑他紀夫大學,她想去哪,沒人能攔得住!”
“是!”
長夜如斯,一片沉默。
林文溪頗以為興許是自己誤會了,聳聳肩,走進寢室。
月餘沒回到這裡,上次匆忙出門,都未意料到是這麼長時間,被子,床褥都只用報紙鋪了一層防灰。本以為回來清洗整理,又是一番大工程。進寢室才看見自己的被單整潔乾淨,被子疊得方方正正,桌子,凳子擦得一塵不染,一如離開時的舊模樣,安安靜靜等待主人回來。
林文溪忽然覺得透進窗子,反射在桌面上的陽光有些刺眼,眼角竟然酸酸地。俯身放置破敗不堪的行囊——這本在補給站是要上交的,但是所有同學無一例外將磨損嚴重的行囊連著所有洗漱用具帶了回來,低眉間,見到床底的鞋子裡塞了不少棉花,紙巾,鞋面也被刷得嶄新。林文溪換了身衣服出來,穿得實在是稀鬆平常,可舒小曼硬是幾乎整個腦袋都貼緊了林文溪的肩膀。林文溪微微側過頭,陽光暖暖浮在這女孩子的髮梢,髮梢上還是那天在森林裡淡淡的香味。不用說,已經心如明鏡。
“你呀你,無論文溪穿成什麼,在你眼裡都是西施!”張安安打趣。
“西施才沒他好看!”舒小曼笑得有些靦腆。
“最好,他是不穿衣服,對吧。”張安安點了點舒小曼的腦袋。
“你個毒蛇安!”舒小曼輕輕擰了一下她的胳膊。
“噢,我覺得安安還是蠻能猜中我的心思的。”王襄若有所思說了一聲,輕飄飄看著張安安。
“王襄,老孃我今天不把你收拾了!”
張安安一路追打王襄。
“兩對活寶,也只王襄的臉皮比安安更厚,天生一對!”舒小曼大大咧咧挽著林文溪的肩膀,林文溪竟也沒有抗拒,忽然想起什麼,問:“陳婉馨呢?”
“回家一趟了,請了幾天假!我們被訓個半死不活的,白天可能沒太陽,教官把我們往死裡折騰,晚上就學軍事理論,唱軍歌,你說咱們選的計算機這個光明的系,現在連電腦都沒摸,以後靠什麼謀生啊?我想想,可以去給小學生當教官,弄死那幫丫的,好好讓他們明白生活的艱辛!好好摧殘祖國的花朵!”舒小曼邊說邊挽起袖子,露出白皙的胳膊。
林文溪淡淡笑著,陳婉馨回來了,她沒有繼續比賽,他不禁承認父親說的對,沒有任何證據,沒有任何突兀可疑的名次,一切就如同那晚直升飛機上坐著的,只是去辦事交流的教官一樣。
回過神,聽舒小曼說話,總像是走進另一個世界,無拘束,無掛礙。
他很快就從舒小曼嘴裡又聽到她們寢室來個新人,叫周楠楠,原來就是那個拉練時喊著要趙淵放過白兔貞的女生。林文溪對那女生還頗有印象,長了一張娃娃臉,下巴那裡還綴著一縷嬰兒肥,圓潤活潑,一對大眼睛閃閃有神,說話起來也是嗲聲嗲氣的,卻渾然天成,沒有一絲一毫做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