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我看到什麼了!”舒小曼的一聲驚叫,趙淵忙緩下手來,沉聲說:“你知道怎麼配合的。”林文溪旋即收淚,點點頭。
“媽的!不就是摔了一跤,哭哭啼啼的像個娘們,老子都沒說什麼!”趙淵大聲說著,將林文溪的頭髮用力揉了揉,又試圖在上面編小辮子。
“還不是你太胖,把我擠下去的!”林文溪恨聲說。
我胖麼?林文溪你這理由是不是太牽強?然趙淵見林文溪並未能全然緩過神來,只得說:“我就是放了個屁,你居然能被嚇得摔下去,奇天下大觀!”
林文溪一時愣住,強忍了半天的笑意,說:“你知道你在放屁就好!”
趙淵佯揮動拳頭,作勢欲揍,林文溪緩緩爬起身,冷冷一笑。
舒小曼頓時驚呆了,明明剛才不是這個畫風啊,怎麼變得這麼厲害,一時十分失望。陳婉馨冷眼一看,琢磨得不對味,自己分明看見趙淵的一臉柔和,十分輕柔地撫摸著林文溪的頭髮,這對白,亦太荒唐突兀,心中疑雲大起。張安安見陳婉馨的神色,又看看趙淵和林文溪,抿嘴微微一笑:“行了,行了,找到人就好,唉?趙淵,你好像流血了?從哪流的呀?”
陳婉馨不禁微微一怒:“你還有心思開玩笑!”便走上前去,細細替趙淵檢查。鄭凱的臉,再次綠了。
趙淵的手掌,胳膊,處處是傷痕,膝蓋上的衣服亦被磨破,裡面的血已經滲透出來,而身上更是一灘泥漿,臉上塵土一片,方才還在和那教練陳說厲害,言辭鋒利的郎朗趙淵,短短時間竟變成這副模樣,可見他被折騰得悽慘。想來,便是林文溪害的了,只是趙淵平時雖然按照自己的心願和林文溪鬥嘴欺負他,也未曾真地狠狠給林文溪顏色看,陳婉馨忍不住勃然大怒,揚手一巴掌,便朝林文溪扇過去。
“別傷了和氣,我沒留意這裡的坑,把林文溪絆了一下,他摔成這樣了,諾,你看。我肯定要下去把他救上來。”趙淵擋住陳婉馨,平和地說。
陳婉馨方覺一時失態,只是狠狠地瞪了林文溪一眼,便即幫趙淵擦拭血跡。
“沒事,我們趕緊出發吧,等到了能安營的地方,我自己處理就行,別耽擱大家的時間,第二站可不比前面。”趙淵半命令地說,陳婉馨默然,饒是心中微疼,也莫名地順了趙淵的意思。
林文溪沒多久就開始琢磨著要脫離隊伍了。
雖然張安安和舒小曼說的話,自己並不懂,卻也依稀能知道話裡話外的意思。譬如:“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他怎麼把你弄上來的?”又比如:“他在上還是在下呀?”
張安安張大嘴巴,嘴裡似在咀嚼某些柔軟物體,甜美得喜上眉梢,說出的話像糯米加蜂蜜,那一排白厲厲的牙齒,活生生要把林文溪咀嚼吃掉:“文溪,你如果女體化會是怎樣?會是怎樣!!”舒小曼一邊伸手乾脆把林文溪的臉頰輕輕捏了捏:“啊,好好的手感啊,好喜歡,你說趙淵對著你這張小臉,怎麼還沒捏下去呢。”話畢吞口口水。
林文溪極厭煩地格開舒小曼的手,沉聲說:“請自重。”
舒小曼這才尷尬地縮回手,對張安安耳語:“別說,還挺害羞。”
“沒關係,一回生,二回熟。”張安安笑言,牽過舒小曼的手,努努嘴,和林文溪走在一起。
林文溪的心中十分不是滋味。他想檢視趙淵的傷勢,卻自問不能像王襄一般,上躥下跳地一會拉拉趙淵的胳膊,一會捏捏他的脖子,更沒法像陳婉馨一般始終和趙淵並肩站在一起。而自己和趙淵平素鬥嘴,亦是寥寥數語,一時突然親近起來,似乎又哪裡不對。可何以自己要這般掩藏著呢,又是在掩藏什麼呢?
三人一路無話,只跟著大部隊前行,張安安和舒小曼幫林文溪撥開雜草,踢走足下的石塊。王襄在前頭領路,不時回頭看張安安那般溫婉模樣,紅了眼。鄭凱一邊協助看地圖,一邊看陳婉馨緊緊靠著趙淵走,牙疼不已,倒把賭約輸了以後,他即將損失的籃球給忘到九霄雲外。
行至日光漸暗,晚霞微現,鄭凱尋了一處乾淨安全的居高地勢,作為當夜露營的地點。
女生們將落腳處打掃完畢,男生負責扎帳篷。一行人對著麵包,雞蛋發呆,唯一的水果是乾癟癟的柿餅,難得的牛肉乾在路上已經被數天不知肉味的夥伴瓜分得一乾二淨,剩下的,委實很難入口。
鄭凱趙淵吃得津津有味,趙淵更是渾不像有傷在身,林文溪竟也能細嚼慢嚥,王襄等人愁緒萬千。
“文溪,你怎麼看不像是吃過苦的呀?”舒小曼上下打量林文溪白嫩的面板,甚至有些妒忌怎麼一頓軍訓炙熱火烤下來,這男生能不僅是面不改色,面板更是沒改顏色,唯獨臉稍微黑了些,卻不叫黑,分明是白裡透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