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在忐忑中吃過了晚餐,她很想偷跑,卻根本跑不了,顧一銘幾乎是寸步不離的跟著她,即使她去衛生間,他都在外面等著她,而且她知道,外面也有人把守。
沈氏想讓自己的丫鬟常欣常悅幫她送信出去,可是,她連單獨跟常欣常悅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沈氏明白了,她唯一的機會,就是明天去公園的這一路。
晚上,沈氏聽著顧一銘在她的身邊打呼嚕,她無法想象,顧一銘已經對她動了殺心,最後一晚上還會跟她做夫妻之事,而且還一直含情脈脈的,說了不少好聽話。
這個男人著實是太可怕了,她早該想到的。顧一銘能為了利益,害死了原配夫人,就一定會為了利益,害死她這個續絃夫人。
她早就明白這個道理,卻一直不願意去相信,不願意去深想。一直到現在,顧一銘想要她的命了,她才後悔沒有早點兒為自己鋪路,不僅讓自己可以依靠的弟弟在顧家一直沉睡,還讓自己的父親死去了,而且脫離了和沈家的關係,成為沈家唾棄的人。
她已經沒有了孃家的支援,現在丈夫要她死,她真的連哭的地方都沒有。所以,她只能拋棄顧家了,為了保命,這是她唯一能做的。
所幸她唯一的女兒可以去莫家安胎,不用留在顧家,她也可以毫無牽掛的對顧家出手發難了。而顧心菱,就是她的槍,也是她的救命稻草。
沈氏一晚上都是輾轉反側,根本沒有睡著,任何人在生死關頭都會緊張,不可能安然入眠。
清晨,晨曦透過黎明的天空,喚醒了沉睡的大地。新的一天來臨。
然而,這嶄新的一天,對於沈氏而言,是生死攸關的一天,她要努力抓住最後的機會,保住自己的性命。好死不如賴活著,她必須活下去。
早餐,又都是沈氏最愛吃的東西。顧一銘和老夫人都笑眯眯的對著她,一家人和顏悅色的,就跟沒事兒人似的,彷彿她馬上要去赴死,只是一個夢而已,根本不是現實。
沈氏心裡卻覺得是莫大的諷刺,這是斷頭飯嗎?是讓她不要當餓死鬼,也不要做了鬼來纏著顧家人嗎?
沈氏一直在偽裝,吃完食不知味的早餐後,大大方方的回房間去梳妝打扮,“我還約了牌友,今天去公園打牌,還要劃劃船。”
“夫人,那死耗子的事情?”王管家擔心的問道,這事兒顧家人都是知道的,包括丫鬟小廝。
“你管這麼多做什麼?我今天約了牌友,就是找她們幫我跑門路,把這件事情給撂平。難道我堂堂顧局長的夫人,真的要去抓耗子不成?說話也不過腦子。”沈氏損了王管家幾句,就拎著她的精緻手袋,端著架子出了門。
家裡的洋車已經在等著了,顧一銘安排了兩個親信陪著,就怕沈氏會耍么蛾子。
沈氏坐在了洋車的後排,“去公園!”
沈氏料定了,莫家軍的人滿城皆有,她只要找到一個,就可以找莫安霖去談判。她知道,只要她說關乎顧心菱的事情,莫安霖一定會見她。
果然,車子到了中央公園,也是莫安霖跟顧心菱求婚的地方。沈氏就看見那裡有莫家軍,畢竟這裡是京都最大的公園,每天的遊客很多,必須保證這裡的安全。
在京都,莫家軍比警察還要多,她看見後,就安心了不少。
而且,最讓沈氏眼睛發亮的是程宇,沒錯兒,她看見了程宇,那位來過家裡的莫安霖的副官。
程宇一邊走,一邊跟身邊的下屬說著話,“不要擾民,還要把姓周的埋下的炸藥給找出來,這要是爆炸了,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沈氏雖然知道跟蹤她的人就在附近,但是卻有一段距離,她只要跟程宇搭上話,她就可以安全了。
沈氏慢慢的靠近程宇,隨即心下一橫,以衝刺的速度衝向了程宇,那肥胖的身軀竟然在性命攸關的時刻顯得靈活而矯健。
隨即是一聲槍響,那是顧一銘安排的人在開槍。顧一銘交代過,如果沈氏要出么蛾子,就立馬擊斃。
而這一槍,卻沒有打中,畢竟顧一銘安排的人不是專業的狙擊手,而沈氏今天確實跑的很快。
槍響之後,程宇的人立馬開槍,雖然沒有找到目標,但這樣的舉動,卻把沈氏給救下來了。
“程副官,救命啊!”沈氏哭喊著,“程副官,救救我,我又重要的事情要見你們少帥,是關於顧心菱的,非常重要啊!”
“把人帶過來!”程宇讓手下人把沈氏護著過來。
“程副官,我知道有關顧心菱的秘密,有人要殺我滅口,我要見莫少帥,見了他,我就把這個秘密說出來。我相信,這對顧心菱而言,非常重要。莫少帥一定會感興趣。求你,救救我,送我去見莫少帥。”沈氏雖然語無倫次,但還是把要表達的意思給表達的很清楚了。
程宇一聽跟顧心菱有關,自然不能掉以輕心。不過,今天他有重要的任務,排查周團長埋在中央公園的火藥,這是必須要完成的事情。
“你們四個,護送他去祥和旅店,保護起來,然後報告給少帥。”程宇把沈氏交給了手下人。
沈氏千恩萬謝的,“謝謝程副官,謝謝,非常感謝!”
“你最好真的有秘密,如果是誆騙的,少帥不會給你好果子吃。”程宇瞪著沈氏,恨不能一槍崩了她。昨天軍犬的事情,阿奎和阿四給他說過,敢傷害軍犬,就該是死路一條。
沈氏被安排到了祥和旅店,那裡是一般人很難插手的,顧一銘根本沒有那個本事。
顧一銘接到彙報,在辦公室裡摔了一個茶杯,“這個賤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