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扭頭看向一邊的宇文盛,心裡已經大約知道發生了什麼。
掙扎著想要坐起身,卻沒想到心口一痛,忍不住皺眉叫出聲,身子也隨之一軟,又倒在了地上。
修月的身體還沒有來得及又躺下,兩雙手便紛紛拖住她的後背,容喚仍舊站著,只不過已經彎腰拖住,而一旁的宇文盛則徹底躺在床上,騰出的手拖在修月身後。
好巧不巧,兩人的手正好碰在一起。
眼看著面前的兩人又要打架,修月皺眉無奈道:“你們先不要打架,我都不知發生了何事。”
宇文盛坐起身子,順從地將手抽出來,笑道:“自然是你受傷,而身旁的那位大哥找我來給你治病。”
容喚將修月緩緩放平,不爽地看了眼仍舊躲在裡面的宇文盛,“出來。”
宇文盛不理會他,一臉委屈地看向修月。
修月扶額低嘆,她看向一旁怒氣未消的容喚輕聲道:“他是我朋友,你先不要傷害他。”
似乎沒有聽到修月的話,容喚的手緊緊握著劍柄,好像就要找個時候直接將宇文盛頭砍下來一樣。
“這樣,你先下去,這並非我床。”猶豫著,修月只好向宇文盛說道。
可是,對方好像也沒有聽到。
兩人男人就這樣脈脈含情對視著,將一旁目瞪口呆的容瑤和身負重傷的修月完全忽視。
一個呼吸,兩個呼吸,三個呼吸。
宇文盛粲然一笑,說道:“修月,既然你已經好了,那我便走了,只是明日晚些時候,我自讓人送信給你,到時見。”
說完,也不理會修月是否有反應,氣定神閒地一個翻身便站在床下,仍舊彬彬有禮地對容瑤行禮,之後便微微一笑,緩緩走了出去。
屋子內所有的波詭,在宇文盛走出去之後,便徹底消散。
容喚的眼神驟然溫和,坐到床邊,笑道:“那個男人你認識?”
修月不予回答,對面的容喚那個笑意,說假不假,但是卻危機四伏。
雖然不回答,但是容喚也不傻,將劍橫放與自己的腿上,又給修月捏了捏被子,說道:“既然如此,那你先好些養傷吧。”
說完,準備走出去。
修月生怕他出去殺了宇文盛,一伸手勾住他的衣襬,委屈道:“要不,你坐一會兒?”說著,她急忙給了容瑤一個眼神,容瑤會意,點頭道:“容喚你便陪著修月姑娘吧,我自去找瀾婉等人坐一會兒,不需要守著。”
說完,容瑤快步走出去。
容喚則又坐了下來。
空氣一下子安靜了,但是周圍的低氣壓卻仍舊存在,修月看著容喚明顯不喜的嘴角,試探道:“今日,多謝你救我。”
“不謝,自然是那位宇文公子救了你。”
修月皺眉,她自然是感激容喚的,但是卻不知他為何如此惱怒,雖說宇文盛有舉止不當之處,但是以容喚的度量,為何如此斤斤計較。
思量到這裡,不悅道:“容喚,我有自己交朋友的權力,雖不知那宇文盛究竟何人,但是他畢竟救過我。”
聽到修月的話,容喚扭頭目不轉睛地看向她,過了一會兒,才說道:“好。”
一時之間,兩人都陷入了沉默,不再說話。
開啟桃木符地獄門陣法太過耗費經歷,當時雖然畫符就畫了兩張,但是看自己身體的狀況,連一張都承受不了。
躺在床上,窗戶時不時吹進清爽的空氣,身邊又有容喚待著,從所未有的安全感慢慢縈繞在修月的心頭。不一會兒,她便慢慢睡著了。
容喚扭頭看向睡著的修月,好看的眉毛微微皺起,原本便深邃的眼眸慢慢深沉。
容喚抿起薄唇。自己莫不是真的喜歡上了……
而修月還什麼未知,只是舒適地躺在床上,陷入沉沉的夢鄉。
走出容府的宇文盛回頭看向遠處的不夜山,山色即使在白日仍舊十分暗沉,果不其然就像是有什麼恐怖的東西一樣。不過那些在他眼中卻不是如此。
他忽然想起了修月,微微笑了一下,便轉身走入一旁的小巷中。
小巷寂靜,沒有人煙,通往遠處城中的廢舊之地,他臉上的笑意沒有絲毫減少,嘴角的弧度仍舊完美的呈現著,只是眼中卻是森然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