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歌的這話似乎把尹東昇點燃了。
整整一個時辰,一行幾人都留在房裡商量著對策,直至最後,終於有了決定時,大家的臉色都是沉重的。
“那我們,就分開行動了。”尹東昇望著隨歌,鄭重道:“一切保重。”
隨歌沉著地點點頭,應了聲。
季離人緊緊握著自己的佩劍,好一會才囑咐道:“要小心。”
隨歌無聲地望著他,兩人就這麼幽幽地對視了一陣,直到門外有太監敲門聲後,才真正分別了。
尹東昇一人留在皇宮,季離人則準備和姬無塵先離宮,找臨風以及回了京的手下們,至於隨歌……
“讓她一人去找白玉堂,我始終不放心。”季離人差點就要轉身回去找隨歌了,若不是姬無塵拉著他,怕又要生事變了。
“將軍,大局要緊。”
“可她隻身一人!”
“我想如果她覺得自己不能做到的話,一定不會做出這樣的決定的。”姬無塵回頭望了眼身後那高聳的宮牆,隱隱覺得這內裡陰森冷清。
季離人不置可否,咬了咬牙,頂著額上的青筋,最終用力踏出幾步,急急朝宮外去了。
而這邊的隨歌用白玉堂的方法,利用他給的玉牌召喚了兩名百靈堂的人,簡單一吩咐,武功稍高的兩人便輕而易舉地把她送出了皇宮。
隨歌與季離人不同,季離人是奉旨離城的,然隨歌原應該和之前參加宴請的貴客們被軟禁在宮內,畢竟那些人的計劃就是要以這為藉口把各司其職的高管軟控起來。因此要離開,只有一個方法,那就是找江湖上的武功能手。
司徒繆人早早地就離開了,又不能跟隨季離人,隨歌也只想到這個方法了。
並且,她覺得她應該去找白玉堂了。
有些事,她覺得十分蹊蹺,是時候該問清楚他了。
兩個黑衣人大約用了半個時辰的時間才把隨歌送到京城裡一家標有“醉”字的茶館裡。把隨歌放下後,兩個黑衣人恭敬地彎了彎身,不一陣,身影就消失了。
隨歌被放在了二樓。這家茶館和之前白玉堂幾家封閉的裝修風格怪誕的樓不一樣,這是開闊的普通茶館,沒有怪誕的建築,沒有陰沉的氣氛。
“你這個時候找我,是有事要求我?”白玉堂不知從哪裡走了出來。
果然是百事通,根本不需要問,估計他大略也知道隨歌他們遇到什麼事了。
不過朝廷的事和江湖無關,百靈堂這樣的大派可以說和朝廷是死對頭,讓他出手幫助,可能性比母豬上樹還低。
隨歌也不矯情,現在這樣的關頭了,其他話已經沒用了。
“你讓我幫你找白素素,我找到了。”
“哦。”
隨歌覷了眼沒什麼特別反應的白玉堂,不知為什麼,以前見他的時候總能看見他背後渾濁的鬼影,如今,雖然還有些殘留的灰影,但暗了許多,感覺整個人的殺氣似乎在什麼時候一點點消散了。
“哦?你不是一直盼著找到她?”
隨歌一直覺得白玉堂這人很奇怪。
之前藉著暗利用百靈堂的令牌,她和季離人嘗試培養一支像百靈堂這型別的資訊搜查精英,雖然做不來像百靈堂一樣有秩序,有技巧,但是已經初步有了雛形。
而隨歌第一個讓暗他們查的,就是白玉堂的身世。但得出的訊息少之又少,也就僅有一條——他是個孤兒。
一個孤兒,卻說有個姐姐,並且在姐姐死後,他親手屠殺掉姐姐婆家所有人。
這樣的人,思維行動形式都和普通人不同,說白了,這樣的人根本就是“喪”的,一切都只跟隨自己的心情,感情和性命在他們的眼裡,根本什麼都不是。
白玉堂依舊一派慵懶的模樣,但不知為何,隨歌覺得這次的慵懶的白玉堂,與上一次的白玉堂,完全不同了。
“嗯,以前盼著。可是慢慢的我發現原來我並不是真的那麼想找到她,所以找到了就算了。”白玉堂的目光有些滲人,他望著隨歌,說道:“但是我答應過你的,我會守承諾哦。百靈堂已經是你的了。”
“我不懂。”隨歌擰著眉。
再回憶起之前的事來,隨歌越覺得奇怪,白玉堂好像處處在幫著她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