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歌伸向糕點的手因他這話停下了,好一會才認命地拿起碗筷自顧自地吃起來,一邊吃一邊說道:“我這招很好用,你該學學的。”
季離人夾了一塊肉到隨歌碗裡,說道:“好,聽你的。”
隨歌多看了季離人一眼,總覺得哪裡不對,但一時說不出來。
季離人放下筷子,從懷中掏出了一封信,遞給了隨歌。
隨歌喝了一口茶才把信開啟,一邊開一邊問:“你沒有開啟來看?”
季離人吃了一口菜,規矩地說:“這是給你的信,別人不能看。”
隨歌笑了笑,沒有評價,但是心裡是高興的。開啟信看了一陣,隨歌的黛眉微微挑了挑。
“怎麼,出事了?”季離人放下筷子,結果隨歌遞來的信,看了一陣後,他也挑起了眉,“尹東昇要來邯鄲找我們?”
隨歌繼續吃菜,道:“他說徐州知府的案他已經結了,料定這邊的人不放手,他親自攜了公文和太子口諭來救我了。”
“為何要親自來?”
隨歌聳聳肩,“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猜他一定還有其他事。無妨,來了也好,邯鄲這兒結束後,我們需要分開行動。陳達提到的那幾地,我們不能耽擱了,最好分散調查。”
季離人聽她這話,心瞬間似裝了石頭般沉了下來,但她說的在理,現在形勢對於他們來說頗為嚴峻,不容他多想。
隨歌不知季離人現在的想法,只向他說了剛剛丫頭和她說的話。季離人認真聽完後才對隨歌說了今日在城樓那邊看到神秘人的事。
“那當官的稱呼神秘人的第一字為國?”隨歌擰眉,揣測了一會,也沒什麼眉目,“這可能是名字,也可能是稱號,訊息太少,無法確認身份。”
季離人頷首,他也是這麼想的,“他們還提到了洛陽首富。不知道洛陽的酒莊與這首富有無關係。”
須臾,隨歌已然用完了午膳,她喝了口碧螺春後感嘆了一句:“這青樓的伙食的確好,難怪這麼貴。”說完,她迫不及待地開啟了季離人帶回來的餅盒,剛開啟包裝,便聞到了撲鼻的桂花香味。她拿起一塊細細地品嚐起來,臉上露出滿足的神情,心情一併好了起來。吃完了一塊後,她才慢悠悠地說道:“我聽說今晚醉花樓有個盛會,很多達官貴人都會來,反正我們也來了,說不定能遇見些什麼想見著的人。”
季離人點點頭便當是應承了,反正現在他們也做不了什麼。
“錦盒可有讓臨風收好?”既然尹東昇要來,錦盒交給他顯然不妥當,乾脆讓臨風帶著。必要時,他能夠輕易逃脫把它送去太子那兒。
季離人沉穩地應了一句“收好”後,才出門喚了個丫頭收拾好桌面。
兩人閒閒無事,本也不知道做什麼好,哪知道未時剛過,如煙便帶著個丫頭來了。
“如煙見過兩位公子。”如煙柔柔地對兩人行了禮。
隨歌坐在太師椅上,季離人站在了他的身後。
隨歌向如煙打了聲招呼:“姑娘好哇。”
如煙對身邊的丫頭囑咐了什麼,那丫頭乖巧地退到了屋外, 並且幫他們帶上了門。
“難得公子還記得如煙,是如煙的福分。”如煙此刻臉色已然好了許多,只是偶爾還有幾聲咳嗽,“今日若沒有公子出手相助,如煙不知該發生些什麼事。”一想到自己病得死去活來還要被像頭豬一般的老闆蹂躪,如煙便覺慼慼然。
隨歌微微笑了笑,“你果然還記得我們。”
季離人聽了隨歌這話有些疑惑,但是再細細看這如煙姑娘,好一陣才醒悟過來,這位便是昨夜在手帕上下了迷藥的青樓女子,當下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
如煙抿嘴笑了:“昨夜是如煙冒犯了,給公子帶來了麻煩,真是對不住。醉花樓向來有這麼一個小招,但那不過只用作怡情,並無大惡意,還望公子海涵。”
“倒也沒惹什麼大麻煩,只是讓我家阿四有些意亂情迷了。”隨歌如是說道。
想起昨夜本就覺得窘迫,如今聽隨歌這一說辭,季離人的臉上不禁又隱隱泛起潮紅,目光避開了兩個女人,斜斜地望向一邊的地板去了。縱使如今心頭有多少氣,也被隨歌的這話泯滅了。
畢竟昨夜他也嚐到了些甜頭。
“意亂情迷。”季離人低低地重複了一句,頓覺這四字品起來也是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