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離人眉頭動了動,也不在意隨歌借了自己的姓,什麼話也沒說,臨場演好了自己作為侍衛的角色。
那老鴇眉開眼笑地叫了好幾個丫頭來把如煙攙扶去了,又喚了一個丫頭領著隨歌繞過長廊往廂房去了,囑咐了一聲:“給我好好招待季公子。”後便扭著臀走上了樓去了。如煙離開前回頭又看了眼隨歌,好一陣才任由那些丫頭們扶著離去了。
那領路的丫頭一路紅著臉,和隨歌說話都是小小聲的。隨歌一路帶著笑意,即使是男裝打扮,也是個貌若潘安的美男子。
待進了廂房,那丫頭走了以後,隨歌才卸下了那張笑臉,坐在凳子上,為季離人和自己都斟了一杯茶水,飲了兩口。
“我倒不知道原來你演戲這麼厲害。”季離人把那茶一飲而盡。
“這是稱讚嗎?”
“是。為何要叫我阿四?”
“沒來得及幫你想名字,腦袋裡忽然就冒出了這名兒,就用了。”
隨歌輕輕笑了聲,眸子裡是真切的笑意。季離人看著她的笑顏,冷峻的臉部線條瞬間都軟了下來。與初初認識時,她的笑多了許多,他喜歡看見她的笑容。
隨歌四處打量著一下這廂房,面積比客棧大得多,而且裝潢精緻,就連窗幔和被鋪都是鮮紅色的,簡直就像現代那些主題vip客房。這房裡一共有三扇窗戶,一扇對著外頭的連廊,一扇對著外頭一個安靜的院子,一扇只有其他窗戶的一半大小,對著另外一個院落,從此處能夠看到醉花樓的後門,只有一些小廝和打手出入。
隨歌只開啟了那扇最大的窗戶,其他的均落了鎖。
季離人在凳子上正襟危坐:“那個女人如果病好要怎麼辦?”
隨歌兩手一攤,說道:“能怎麼辦,就讓她服侍啊。”
季離人原以為她在說笑,哪知道她竟然是認真的,當下皺眉,“你是女人。”且不說身份會不會洩露,這裡是青樓,一想到那女人可能會對隨歌做什麼,季離人就覺得不舒服。
隨歌冷哼了一聲:“女人就不能被煙塵女子服侍?季將軍你可能沒聽過磨鏡之癖這一說法。”
季離人再次被隨歌的話嚇得嗆起水來。
磨鏡之癖,真虧這個女人說得出來!
“離人。”季離人忽然說了一聲,“不要叫我將軍,你可以叫我離人。”
季離人忽然很想聽到自己的名字從她嘴裡說出來時什麼樣的感覺。
隨歌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拒絕道:“不要。我覺得叫將軍挺好的。”
“……在外人面前,你總不能叫我將軍。”季離人據理力爭。
“那就叫你阿四吧。”隨歌拍案立定。
昨夜睡得比較晚,今日一早便這麼奔波,閒閒無事,隨歌打了個哈欠,對季離人下了逐客令,“我困了,阿四你去找臨風看看那貪官有沒有給什麼信兒來。回來時幫我去集市找找有無桂花糕,幫我帶兩塊回來,謝謝。”
隨歌使喚得自然。畢竟是季離人給她帶來的麻煩害她被通緝,有個將軍使喚使喚也是不錯的。
季離人望著她真的走去床榻那邊和衣而眠,無語地站了一會,最後才認命地嘆了口氣,帶上了人皮/面具從窗戶那邊出門去了。
隨歌在床上還未睡著,低低地笑了一聲,道:“傻子。”隨後翻了個身,枕著手臂,睜著眼望著頭上的窗幔,認真地想著接下來要走的每一步。
想起那如煙的模樣,她喃喃自語道:“還真是湊巧,不知道她還記不記得我們倆。”頓了頓,她冷峻地笑了聲,“玉璽,鎮北大將軍,接下來就該是太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