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東昇不著痕跡地拍了拍季離人,他才回過神來,歉然道:“抱歉,想起了一些往事。”頓了頓,他對尹東昇說道:“你的部下,真真是名奇女子。”
不愛美,聰慧,果敢,這能力不說別的女子及不上,但就來義莊無懼又不矯情的這點,許多男子未必能比她厲害。
尹東昇狡黠地笑了笑:“將軍還沒見識到她最奇的一面。”說罷搖搖扇子快步走了向前。
落在後頭的季離人看著尹東昇在前頭親暱地摟著隨歌的肩,眉頭不自覺地皺的緊緊的,莫名的,他感覺到心裡有一股氣,讓他非常,非常不開心。
那婦人領著大家來到一具無頭屍前,激動地流著眼淚喊道:“這!這就是我夫君!這究竟是做了什麼孽,連頭都沒了,死了也不留一條全屍,大人,你可要為民女申冤呀……”那婦人悲慟地蹲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州同擰著眉看著那具屍體,那屍體估計死了有幾日了,渾身腫脹,已經有不少屍斑,況且那味道甚是嗆人,不覺有些反胃想作吐。他捂著鼻子退到了義莊那兩個嫌棄地站在一旁的中年人身邊,不耐煩地說道:“頭都沒了,你怎知道這是你丈夫?”
那婦人一聽,抽抽噎噎地回道:“我們夫妻這麼久,他就是沒了頭我也認得!他的肩膀上有一道刀傷,那是前些年上山砍柴被斧子劃傷的!還有他的手,我日日見著他的手,我怎會不認得!”
幾人一聽,都紛紛看了眼屍體的肩膀,翻了一下,總算在靠近後背的膀間找到了一道明顯的長痕,那疤比較明顯,可以看得出當時那斧子砍得有多深。
州同聞不得那濃郁的屍臭,乾嘔了一聲:“就……就只有這個……能證明嗎?”
那婦人見那州同不信,騰地一下起身,激動地扯著那屍體的褲子想要脫下來。
季離人迅速擋到了隨歌的面前,州同他們幾人也馬上斥聲阻止了。
州同吼道:“你這……這是想幹嘛呀!”
那婦人被尹東昇的部下隔到了一旁,激動地喊道:“這不是你要我證明嗎!我丈夫胯下連線大腿右側那個位置有一塊明顯的不規則胎痣,你們看了便知!”
季離人聽她這麼一說,先是皺眉,隨即直接把隨歌拉到了遠處並轉身站立。
隨歌莫名其妙地瞪了他一眼,低斥道:“你幹什麼!”
季離人理所當然道:“女孩子看不得這些。”
隨歌白了他一眼:“人都死了,不過是一具腐肉,有什麼可怕的。”
季離人回道:“我知曉你不怕,我說的是……”他頓了頓,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我說的是他脫褲子,不可看。”
“有什麼不能看的,又不是沒看過。”
季離人一聽眉頭瞬間打了死結,絲毫沒有察覺自己看向尹東昇的眼裡竟有絲殺人的戾氣。
而那邊的尹東昇指揮著部下小心翼翼地掀開了無頭屍的褲衩,捏著鼻子,的確像婦人描述的一般,在大腿根部有一塊明顯的褐色胎記。這地方如此隱秘,也只有極為私密的人才知道,那婦人說的不錯,這無頭屍的確是她夫君。
接下來的事就非常簡單了,尹東昇做了主讓部下隨著那婦人把屍體抬走,而為了簡化手續,那州同也從了尹東昇的話一切從簡,只在案件上記錄這具屍體實為意外已有家屬領走。
待幾人領著屍體走出了徐州的地界後,那婦人總算鬆了口氣,撕下了臉上的人皮\/面具,面具下赫然是陶紫衣清秀鬼靈的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