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姑娘你不能站起來呀,趕緊低下頭,姑娘!”岑兒在一旁連忙拉著莫然的衣服,把她向下拉。
剛剛莫然突然站直了腰身,可把她嚇壞了,在這個宮裡,一個妃子想要拿捏一個無名無份的女人,那真是太容易了。
就算這些日子皇上對莫姑娘的好她也看在眼裡,但畢竟現在莫然是個沒有位份的人,萬一庭妃怪罪,受難的不還是自家姑娘嗎?
“都起來吧,本宮原也不是喜歡那麼大排場的人。”庭妃坐穩了身子,又擺正了搭在身後的披風,這才緩緩的示意她們起身。
“姑娘?你怎麼了?”岑兒見自己家的姑娘手裡拿著杏仁酥卻不往嘴裡送,緊攥在手裡都碎成渣了。
“沒,我……”莫然心裡突突的跳著,心神也不安定,她現在做不出任何反應,也不想說什麼自己很好這樣違心的話。
周圍的人都已經找到座位落座了,只有莫然仍然呆站在位子旁邊,眼睛無神的。
“這位是莫姑娘,是北慶王府的。”庭妃看著座下的女眷們都瞧著莫然,她心裡暗喜。
原本庭妃還想用什麼辦法讓莫然在這些人眼前露個臉,現在她倒是自己送上這個機會,也就不怪她將她一軍。
“不,我是……”莫然聽到她這樣說,緩過神來剛要反駁,卻也只說出口了這幾個字。
她的視線落在庭妃六個月大的肚子上,庭妃是宮澤坤明媒正娶的妃子,而她住在宮裡,不妻不客的。
哪來的臉面就說自己是宮澤坤的人,又怎麼反駁。
“不?莫姑娘不什麼?是不好意思吧。”庭妃面上打趣道,看似是在說笑,卻讓眾人對莫然和北慶王的關係細思了起來。
加之莫然剛才欲言又止的表情,這些個女眷又都是官面場上長大的,自會以為莫然是北慶王屋裡的人,還沒個名分而已。
庭妃看著下面的人都一臉瞭然的表情,嘴角也輕輕的勾起,這下看北慶王還怎麼把你往宮裡送,能不能送的進來!
“好了,莫姑娘快坐吧,站著做甚,累著了,北慶王還不來找本宮理論。”庭妃適時的又補上一句。
岑兒也在一旁拉著莫然的手讓她趕緊坐下,莫然這才是安安穩穩的坐到了位子上。
“姑娘,讓岑兒給你擦擦手吧,今兒個點心做的過於粘溼了些,讓姑娘拿著髒了手,是奴婢疏忽了。”岑兒彎著腰,拿著帕子擦拭這她的手。
她這才發現自己早已把杏仁酥攥的稀碎了,手掌心裡都有幾個指甲印了。
“岑兒……你知道的,對不對?”莫然聲音有些嘶啞,看著低頭擦拭的岑兒,終是問了出來。
岑兒一直膽小,做事更是小心翼翼,生怕哪裡疏漏,平日裡她囑咐自己對宮澤坤溫婉一些,該怎麼拜見皇上,該怎麼侍候皇上,該怎麼對待王爺,對待大臣。
今兒個要來見庭妃,她卻一句囑咐什麼的都沒有,莫然還以為她是怕自己說的太多了惹得心煩,結果原是這樣。
“姑娘……”岑兒擦拭的手一頓,頭低的更低了,聲音也諾諾小小的,有些發抖,“岑兒……怕姑娘難過。”
“那我現在不難過嗎?”莫然低聲地向她吼道。
原是在另一邊聊的熱火朝天的管家小姐們,聽到這一聲,也都轉頭看向了她。
“喲,這莫姑娘主僕兩個說什麼體己話呢?”李嬪離她最近,在一旁聽的最真切,這時候也挖苦道。
“說什麼?說今兒個哪位娘娘最好看呢,我覺著啊,這庭妃娘娘最好看。”莫然雖是回李嬪的話,眼睛卻死死盯著庭妃。
“莫姑娘謬讚了,姑娘才是個美人呢,生的這樣標緻。”庭妃聽了也謙說了幾句。
“庭妃娘娘,不知道您這胎有幾個月了?”莫然話鋒一轉,轉到了她的肚子上。
庭妃眼角的笑意就更深了,手輕扶著肚子說:“本宮這也有近六個月了。”
六個月?
她進宮快兩月了,宮澤坤一句也沒提,她還曾問過,他回答的是斬釘截鐵。
前幾日梅良瑜說起庭妃的時候她就覺著有些不對勁,一個妃子就算是已經承寵,又何必瞞著她,原來是懷孕了,怪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