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準備完畢,一行人再次出發,浩浩蕩蕩幾十輛摩托車一起行駛在山路上的場景,其實說起來還有些壯觀。
但坐在車上的季商就沒那麼輕鬆了。
雖然他有駕照,但這種一邊是崖壁、一邊是水庫的山路還是沒那麼容易駕馭,於是便只能坐在警用摩托的後座上做一個乘客。
兩個多小時的車程一路無話,他也沒有試圖去跟司機攀談,畢竟在這裡一分神,可能就是萬劫不復。
在風吹羅帶山裡其實還有幾個相對沒那麼偏僻的村莊,基本都集中在水庫區,那些出村的村民好奇地看著他們這一隻隊伍,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大事,甚至還有人停下來拍照。
如果他們知道自己居住的村子附近十幾公里的範圍,有好幾個村莊死了將近三十個人,估計他們就沒那麼輕鬆了......
一直到下午6點半,隊伍才終於到了山路的盡頭。
這是風吹羅帶山裡最高的山峰,名叫窯頭山,而朝川村的位置,就在這座山後的一片盆地上。
“從現在開始就要步行翻山了,不過這山不算高,最多也就是四百多米的海拔,而且也有小路,過去一個小時足夠了。”
那個叫李銳的刑偵隊長喘了口氣,開口對季商說道。
以他常年在一線的工作經歷,怎麼可能看不出來這次任務誰是核心?
雖然季商一路上都沒有表現得特別突出,也從來不發號施令,但很顯然,這些從民宗辦過來的人都是以他為主的。
或者說,至少是以他為核心去展開工作。
他看著季商,眼前這個年輕人看著也就二十來歲的樣子,也不像他印象裡那種奇人一樣雲山霧罩高高在上的,但身上卻始終散發著一種特殊的氣場。
那種氣場.......怎麼說呢,就好像他根本沒把那些恐怖的怪事和牛鬼蛇神當成一回事一樣。
跟他搞好關係,自己隊員的安全保障說不定就能上升幾分。
畢竟,打擊犯罪他擅長,可對付鬼神......真不是自己和自己手下這些人能做的。
季商並不知道李銳的想法,以為他只是隨口搭話,於是便也漫不經心地回答道:
“我也好久沒爬山了,這種山路邪得很,我以前聽家裡老人家說,大瑤山裡面動不動就會遇到迷魂陣,有時還會撞到別人樣的‘逡’。”
“群?是什麼東西?”
李銳緊張地問道。
“這就是個音,我也不知道那字怎麼寫,總之是一種很奇怪的殭屍。”
“人死了之後不下葬,用布裹起來架在房樑上,下面照常生火做飯,久而久之那屍體就養成了‘逡’,會跟活人一起吃喝,平時也跟活人沒有區別,就是身上的肉會越來越幹,跟陳年臘肉一樣。”
“這東西存不存在還兩說,但是山裡確實有這種習俗,估計是跟樹葬、抬轎葬一個源頭的,反正很詭異。”
“你想啊,跟一具屍體同吃同住,這誰受得了?”
季商隨口把自己從老人那裡聽來的傳說講了出來,聽得李銳頭皮發麻。
“危險嗎?”
“我不知道啊,我也沒見過......我覺得你去問陳科長,她應該會比較專業。”
李銳一邊爬著山路,一邊回頭望向跟在後面的陳嗚蜩,後者猶豫了片刻,開口說道:
“養逡準確地說那個字不念逡,是念quing,跟英語裡女皇那個單詞差不多的讀音。”
“這種習俗是從白褲瑤的停棺葬裡發展出來的,只短暫地出現過幾次,每一次存在的時間都不超過10年。”
“停棺葬說的是人死之後要在家裡停棺半年,用糯米水把棺材密封,防止腐爛實際上是防止臭味散出來。”
“這種葬俗很多人都研究過,理論上說,應該是跟某些鬼神有關,但無論怎麼追根溯源都找不到依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