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君,你腦門兒上怎麼有字?”
“呃,哪裡?”
冰凝信手變出一面圓鏡,遞給身旁朱雀,然後冷冷看著他。
“就那兒,你仔細看看。”
朱雀舉著鏡子上下左右看了半天,一臉懵懂,轉頭愣愣望向冰凝。
冰凝滿面鄙視地道:“別看我,看鏡子。”說著,袖中小手悄悄往鏡面一指。
朱雀隨即再看鏡子,登時嚇了一大跳,鏡中的自己,額頭上赫然寫著四個工工整整的黑色大字:忘恩負義。
不過朱雀作為一個在天庭當差多年的老資歷仙官兒,自然不會被這等小小障眼法糊弄多久,旋即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朱雀五官端正,眉目分明,看上去一副剛正不阿的模樣,但被身邊一個小姑娘諷刺,面上還是噌噌噌一順兒紅。
“呃……冰仙,我……哎呀,實在是,秉公辦事啊……”
“誰不讓你秉公辦事了?差這一兩個時辰嗎?就不能讓我回去看看白澤兔和小黑嗎?還沒到南天門就截了我往天牢拘,你怎麼比拘魂鬼還急啊?要不是看在咱倆之前的那點兒交情……呸,誰跟你有交情,要不是看在鳳凰面子上,我……我砍死你!哼!”
冰凝哼了一聲,撇過臉不再搭理他。朱雀這小鳥兒,早先冰凝便知他死板至極,但不曾想竟是不近人情到如此地步,枉她當年在他病入膏肓之時那般幫他,真正是忘恩負義得無以復加。如此垃圾的鳥兒,怎的會和義薄雲天正氣凜然的神鳥鳳凰是兄弟?真是匪夷所思……
不過好在此時的冰凝心情還不錯,雖然從雪霧冰原隨同大小司命一道迴天庭時,半道上被個小破鳥兒帶人截住,但好在沒過多久就碰上了來給她帶口信的夜羽,夜羽帶來了兩個好訊息,讓滿心焦灼的冰凝終於心情平復,一時半會兒沒跟這朱雀小鳥兒計較。
第一個訊息就是天帝陛下並未重罰元風,只是令他在玄穹宮禁足思過一段時間。第二個訊息就是,炙弦只是被陰君用魔石收服怨靈時不小心順帶一道收走了,因為突然被吸進魔石受了點小傷,現正在陰山調理,由陰君親自施法救治,並無大礙,不日即歸。
不過冰凝現下還是有件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自己到底犯了哪條天規戒律,這天帝老兒竟要把她關進天牢?
元風闖那麼大禍也不過是個閉門思過,她冰凝無非就是元神在凡界多逗留了幾天,在冰原砍了地面一刀,既沒有干涉誰的命數,也沒有殘害半隻生靈,憑什麼一回來,哦不,是還沒回來就要被關進天牢?
這天帝老兒,護短自己兒子有必要拿她作如此明顯的對比嗎?冰凝簡直是意難平,難平得緊吶!
“冰仙,我們馬上就要到了。”
“本仙認識路,不用朱雀君來提醒。”
朱雀訕訕一笑,冰凝又白了他一眼。
不多會兒,刻寫“天牢”二字的巨石已在眼前,冰凝輕嘆一聲,與朱雀等人一起步入天牢甬道。
嘖嘖嘖,這天牢許久未見,倒像是重新修整過了,煥然一新的感覺。
“天牢總管大人,這裡重刷過漆了?”
“呵呵,這都被您看出來了。”朱雀摸了摸腦袋,紅著臉低頭笑了笑。
冰凝只覺這鳥兒匪夷所思至極,天牢重修你不好意思個什麼勁兒?又不是你家重修了。
“喲,牢門欄杆也像是加固加粗了……”
“呵呵,是啊,鳳……呃,魔界四大護法來劫獄之後,天帝就命在下鞏固監室了。”
冰凝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一路隨著朱雀君繼續向裡走,眼光卻在掃視著左右兩排監室,到目前為止,都是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