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貪在琉璃苑大門前的小徑邊一看見匆匆趕來的冰若,就迎了上去。佛珠在他手中滾動,破舊的僧袍被夜風吹動著與路邊野草摩挲,發出沙沙聲。他對冰若笑道:“琉璃苑自帶酒樓,夜裡也不打烊,今日更是空閒,老衲在一樓大廳叫了酒菜,一起去喝兩杯?”
冰若滿腹心事,低低說道:“廣貪大師,我今日不想喝酒,我有事要與你們說,其他人呢?”
廣貪輕嘆道:“哎,看來沒人陪老衲喝酒咯。夏弦和鳳年自然是被帶去了百花齋不得出來,白名與刁幫主在屋裡討論著鈴兒的事,估計還沒睡呢,你要去找他們嗎?”
冰若對於鈴兒的事也是一時消化不了,並不想參與他們的討論。她其實心裡明白,白名和刁無岸就是想去雪霧冰原瞭解刁鈴兒的死因,才隨同他們一直走到了這裡。
“廣貪大師,您為什麼一點都不好奇今晚鈴兒的事,也不問我們去了哪裡呢?”
“呵呵……這不是在這裡等著你嘛,走,陪我去喝兩杯。”
他們走進雕龍畫鳳,紅木橫樑的酒樓大廳,今夜果然清淨得很,整個大廳只有兩三桌客人在吃夜宵。
他倆坐在靠窗的一張已經擺好酒菜的小桌邊,廣貪隨即開始夾肉吃酒。
冰若看著廣貪大師吃吃喝喝,自己卻不動筷子,她猶豫半天,還是將今晚的一番經歷,以及閻紅兒刁鈴兒碧池樹洞海底通道玉璽等等所有的事都告訴了廣貪,她說了好久才講清楚,她講完後廣貪已經打起了飽嗝。
廣貪問道:“那你打算如何呢?”
冰若答:“我天亮便回那樹洞與他們去雪霧冰原,您替我轉告他們,不要擔心我。”
廣貪道:“肖鳳年可是奉命監督你的啊。”
冰若笑道:“有鈴兒監督不是一樣麼,我爹爹還在肖源手上,我不會攜寶開溜的。”
廣貪嘆了口氣:“世上並不是人人都會相信你。”
冰若沉默了一會兒,自己斟了一杯酒,一飲而盡後說道:“何以解憂,唯有杜康!替我轉告他們,多謝大師!”
話畢,冰若放下酒杯,起身欲行,卻在剛一轉頭,便見到花琉璃迎面而來,身後跟著她新收的侍者,夏弦和肖鳳年,還有約摸七八個帶刀護衛。
花琉璃面帶古怪微笑,邊從桌邊抽出椅子,邊坐了下來。夏弦和肖鳳年還是站在她身後,他們微微皺眉,拼命眼神暗示冰若小心說話。
花琉璃瞥了瞥冰若身後的椅子,示意她坐下,冰若不敢不從,只得坐回原位,只有那廣貪大師全然無視身邊突發情況,自古自夾著花生米。
“有人看見刁鈴兒向你扔了東西,還有人報告說,剛剛有人要去神木洞,是你嗎?”
“不是我。”
“刁鈴兒在哪裡?”
“我也不知道啊。”
花琉璃臉色一沉,警告道:“這幾年來,進到那洞裡的人都沒有回來,我勸你還是不要冒險了。聽他倆說,你們要去雪霧冰原,只是雪霧冰原的海上路徑只有大千船可能撐得過,連我們島上的船也只能在神木島附近航行。如今你們的大千船沉了,我們幫不了你們。我們神木島上一切物資都可以自給自足,人們生活富足,你們不如就留在這裡吧。”
冰若心中一陣鬱悶,難道真的只有大千船才能跨越亡命海麼?那如今就算得到玉璽財寶又有什麼用呢?根本沒辦法送回大蒼,爹爹怎麼辦呢……
“是,都聽島主安排。”
冰若除了這麼說別無他法。那島主似乎很滿意,輕輕笑了笑,便起身帶著她的人走了,當然包括兩個新收侍者。
花琉璃一行人剛一離開視線,冰若便向著神木所在的林子跑去,無論如何,先去了再說,也許到了雪霧冰原,找到玉璽和財寶,會有辦法回大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