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冰凝……不會……不會使用……雷公電母的……法器!”
好牽強的一個理由,我偏頭看向天帝,簡單一句話說得結結巴巴。
天帝睥睨著我冷哼一聲,旋即收回冷目,威嚴掃視滿場眾神,直接道:“冰仙直接用太子所賜寒月行刑即可,之前在北天門殺木奎時不是做得很好嗎?”
我根本顧不上與他糾正寒月本就是我的冰劍,只想著怎麼解決當下難題。
滿場一片死寂,眾人皆面色複雜深奧地望向我。
我焦慮躊躇緩緩起身,餘光瞥見長眼緊閉眉頭深鎖的炙弦,還有面色暗淡、目光凝重不知看向何處的元風。
我再次抬頭看師父,他沒有任何表情,雙眼直視前方,一絲目光也未吝嗇予我,沒有任何提示,彷彿坐在臺上的只是一具軀殼,元神早已不在此地。
四下安靜得只能聽見陰冷的風聲,還有我起伏不定的呼吸聲。
挪著慢得不能再慢的步子,整個大腦如虛空,但是終究還是挪到了誅仙台上,洞庭水君身邊,我感受到他戰慄的氣息,心裡無比痛恨這監斬臺與誅仙台之間的路怎的如此之短。
跪在地上的洞庭君緩緩偏過頭,抬眼望向我,滿目淒涼,深深的皺紋,蒼白的乾裂的嘴唇,我不忍再看,垂下眼簾緊盯著自己的腳尖。
見我手上許久沒動作,高臺上傳來天帝冷若冰霜的催促:“冰仙如此拖沓,莫不是想違逆本座?”
無能為力,進退兩難。我狠下心舉起了寒月,銀光四射,那白芒將將就要把我晃暈。
“冰仙。”
我竟聽見眼前老者對我的一聲,顫抖陰沉的密語之音!
“老夫看得出冰仙心善純良,小女人魚,可否託付於冰仙?”
“嗯。”我密語應道,隨後他綻出了一絲安然淺笑。
“如此,莫要糾結,動手吧。”
我舉著寒月,手臂已舉到軟麻,掌心沁出細密汗珠,那寒月似乎都要從手心滑落了。
我雙眼依然緊盯著自己腳尖,而不是看著洞庭水君滿是褶子的脖頸。沒有關係,即使我不看他,我也有能力一刀下去準確無誤地砍斷他的脖子。
可是隨著時間過去,我開始懷疑我能不能殺死他了,因為我的手已經軟麻到發抖,我現在是真的沒有把握。
天吶,萬一砍下去沒砍死,把他弄個半死不活地再受一次罪,豈不造孽!
……
“讓開!我來!”
一道紅影唰得出現,將我猛地大力推開老遠。
“炙弦?”我驚叫,滿場諸神皆譁然。
狐狸不看我,眉頭緊緊蹙著,雙眼死死盯住洞庭水君,煥焰的槍頭利刃已經貼上那洞庭君的喉頭面板,紅纓槍頭的火紅長鬚倒掛下來,拂過老者的面頰,整個畫面看的人心驚膽戰。
“炙熱……你……”
“你走!”
狐狸雖是對我說話,卻面朝老者喝斥著,聲音憤怒如同火焰,也不知他是在向那老者發火,向我發火,抑或是向他自己發火。
我摒住了呼吸,寒月不知何時已自動沒入眉心,我看見炙弦的表現比我好不到哪裡去,甚至還不如我。
他根本下不了手,雖造型擺在那,可煥焰的紅纓不住地微微顫抖,慘白的一張狐狸面,滿是汗珠,啪嗒啪嗒往下掉。
忽的一道旋風自我腳底升起,力量巨大,包裹著我硬生生將我掰轉過身,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