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笛音虛虛幻幻,縹縹緲緲,朱雀大驚:“迷笛!”
天雷滾滾,不想凡間是人吹笛子訓蛇,現下我們這裡是蛇吹笛子降仙!
“誰要聽你吹笛子,老實受降,好好跟著朱雀君迴天牢待著!”炙弦怒視火焰蛇。
那蛇不理我們,繼續吹著笛子,不一會兒,我便覺得不對勁,眼前各種景象不停切換,漸漸還有了聲音——
“你為何不信我?我何曾害過你?”
“我不在乎你心裡還有他,也不屑,只要最後陪著你的人是我,我便知足。”
“八條足矣,我的命,就是你。”
……
“這九重天界,我該如何安置你?”
“只有和我在一起,你才能活命。”
“凝兒,等我。”
……
混混沌沌、恍恍惚惚、我知道自己定是被這火焰蛇的笛聲所迷惑,遂強迫自己保持清醒,將手中寒月化作一根銀針,猛得往額心扎去,一陣劇烈刺痛,驅散了所有幻想。
我慌忙去看炙弦與朱雀,他二人相隔約摸十米距離,都在面色驚恐地趴在地上,往血河方向艱難地爬著!
一邊爬,一遍還在唸念有詞。
“鳳凰,別去魔界了,回來!”
“冰凝,他可能已經死了,你別去找他!”
眼見這二人都快要爬進血河裡了,我嚇得渾身冷汗,轉過頭衝向火焰蛇去奪她的笛子,她閃避開來。我又緊張又惱火,揮手甩出數道冰凌砸向那蛇女,冰凌速度極快,其中一道砸中了她手中迷笛,打斷了笛音。
蛇女冷笑著收起迷笛,緩步向我走來,面帶陰森而意味深長的怪笑。令人毛骨悚然。
我慌忙轉過頭去尋找炙弦鳳凰,他二人已經在血河邊緣昏迷過去,雙雙還保持著一隻手伸至前方,想要抓住什麼的姿勢。
還好,還好沒掉下血河……我筋疲力盡心緒凌亂,一下子跌坐在硬邦邦的石子地上。
火焰蛇慢慢挪至我面前,幽幽俯下身,一雙妖眼狡黠眯起,紅唇蠱惑人心般輕輕開合:“不愧是天寒玄冰,心,真冷。”
我憤懣抬眼,她的臉是誇張的三角形,那如錐子一般的下顎都快要頂至我的額頭。
見我瞪她,蛇女又緩緩直起身子,居高臨下望著我,冷冷道:“六界之內,無人沒有軟肋,冰仙居然心冷至此,能輕易破了這迷笛樂陣,本護法,甚是佩服,欽佩至極。”
接著,她將那迷笛往我面前一扔,勾起一抹邪魅的笑:“煩請冰仙替我還給夢姬,代我說聲感謝。”
話畢,她頭也不迴向血河挪去。少頃,一隻鮮紅鮮紅的擺渡龜冒出河面,輕易挪上火紅的龜殼,我分明沒有看見那奇怪的紅色擺渡龜問她任何問題,也未見她與這龜說出半個字,就這麼輕易地讓她上了龜殼。
擺渡龜,不都是黯褐色的嗎?擺渡龜,不都是以秘密為渡資嗎?她,年歲久遠,不知與這奇怪的紅龜是何淵源……
我撿起地上的迷笛,回過頭,遠遠望著河沿長眼緊閉的炙弦,回想著他剛剛的呼喚。
我,真的是你的軟肋嗎?我,真的可以相信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