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是擔心陳靖崇已經不可信,會將自己這些話告訴劉繼隆。
“別想那麼多。”陳靖崇只當他是因為弟兄陣沒太多而胡思亂想,伸手拍了拍他。
“與其想這些,不如想想怎麼和這七十四個弟兄的家人交代。”
“我們把他們帶出來,卻沒把他們帶回去。”
陳靖崇感覺胸口堵著一口氣,酒居延也握緊了馬韁,心裡想到了出征時的場景。
在他們這麼想的時候,尚鐸羅卻從後方策馬而來,往劉繼隆身後追去。
“果毅!”
“有死傷嗎?”
劉繼隆已經與鄭處碰面,鄭處十分高興地勒馬作揖,而劉繼隆則是先詢問了死傷。
好在鄭處搖了搖頭:“有十二個弟兄受了箭傷,但傷勢不重。”
“那就好,用酒精消毒了沒有。”
劉繼隆緩了一口氣,同時說出了酒精的事情。
這也是他過去半年弄出的產物,畢竟對於大唐的手工業技術來說,製作蒸餾酒的難度並不大,唯一的問題就是比較消耗糧食。
“已經消毒了,您放心!”
鄭處說著,目光也看到了疾馳而來的尚鐸羅。
劉繼隆順著他的目光回頭看去,只見尚鐸羅策馬而來,不多時便在自己身前勒馬作揖:“果毅,我們這邊陣沒八十一人,負傷一百二十四人。”
“放心,陣沒的弟兄,可以享受與山丹弟兄一樣的待遇。”
見尚鐸羅稟告,劉繼隆安撫了對方,同時對鄭處說道:
“如今我們有了錢糧畜力,這撫卹也得改改了。”
“烈屬願意遷居山丹的,發府田百畝,另發口糧十石、耕牛二頭。”
“不願來山丹的,發錢五十貫,府田就按照各州縣五十畝的規矩給。”
“多謝果毅!”鄭處還沒來得及回應,尚鐸羅便激動作揖。
見他如此,鄭處這才試探說道:“果毅,我記得衙門的府庫裡已經沒什麼錢了,這批錢我們……”
“我們沒有,可張掖有。”劉繼隆回頭示意道:
“這次俘獲了幾百套扎甲,這些扎甲我們用不了多少,可張掖卻急需,一套算五十貫也不虧。”
聞言,鄭處咧嘴笑了笑,同時後方的陳靖崇等人也跟了上來。
見他們上來,劉繼隆也將撫卹的事情告訴了他們。
聽聞劉繼隆願意給陣沒將士發那麼多錢糧,二人啞然。
如今河西五州都已經趨於安定,物價也不似去年那麼高了。
去年一石粟米二貫錢,如今卻已經降到七百錢了。
因此五十貫錢,足夠買七十石粟米,足夠五口之家吃上三年了。
有了這五十貫錢,加上地方州縣撫卹的糧食和五十畝府田,這些陣沒將士的烈屬也不用擔心下半輩子了。
當然,最優的辦法還是遷移到山丹,但劉繼隆幾次招撫烈屬,都鮮少有人遷居山丹,這批將士的烈屬估計也不會來山丹定居。
在陳靖崇他們這般想著的時候,劉繼隆抬頭看向了遠方。
陰沉沉的雲層散開不少,灑下縷縷陽光照耀草原。
“走吧,該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