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糧食稱好重,不要弄錯了!”
“丁六郎,稱糧一千六百七十五斤,交稅六百七十斤,餘糧一千零五斤……裝袋!”
“趙五……”
春去秋來,時間便已經來到九月的秋收。
隴右境內,田野間盡是繁忙景象。
百姓們彎腰持鐮,各自在田間忙碌著,汗水雖然浸透了衣衫,卻掩不住臉上洋溢的喜悅。
已經將糧食收割裝袋的百姓,當場就在官道上與衙門派來的戶司直白開始算賬稱秤。
隴右的稅很高,但卻擺在明面上,只要家中有人上過小學,百姓自己就能算清楚。
相比較大唐那數不勝數的繁雜稅捐,隴右的稅制可謂簡單。
當然,這只是看得到的稅,但隴右還有看不到的稅。
柴米油鹽醬醋茶……
隴右境內的各行各業都被都護府壟斷,民間雖然也有百姓自己經營商鋪,但百姓更多還是去衙門經營的商鋪採買。
雖說刨除人力和運費後利潤微薄,但這些也是衙門向百姓徵收的稅,不過不屬於直接稅,而是間接稅。
正因如此,隴右的整體稅率,實際上可以達到四成五,留給百姓的只有五成五。
饒是如此,隴右卻依然能夠成為當世的世外桃源。
不是隴右做的好,而是與周邊勢力做的實在太差。
除此之外,還有一點就是隴右的生產分配做的很好,若將隴右的生產資料分為十成,則官吏佔二成,百姓佔八成。
相比較之下,大唐及大禮、渤海等國就不行了,畢竟它們都是開國百年以上,資源早已分配結束的勢力。
開國時百姓所分到的田地,早就被世家庶族透過手段兼併而去,而朝廷又無能力破而後立,百姓自然困苦。
“這岷州的人口,相較十年前,確實增長了五倍不止,不知如今文冊上有多少人口了?”
岷州溢樂縣外的某處草棚下,劉繼隆坐在椅子上,目光掃視田野間收割糧食的百姓,臉上流露滿意之色。
站在他身旁的人,分別是隨他南下的陳瑛,以及平調過後的岷州刺史王思奉。
王思奉見自家節帥詢問,當即作揖道:“回節帥,岷州三縣有一萬九千六百二十五戶,九萬二千六百五十七口。”
“雖說距離昔年五倍之數還差些,但此役過後,岷州人口必然能突破十萬口!”
他說這番話時,餘光總是時不時在劉繼隆臉上打量,一旦與劉繼隆四目相對,他便立馬著急收回目光。
劉繼隆雖然察覺到了,但並未發作,只是就事論事道:“事情還未開始,難免有變故,莫要將話說的太死。”
“是……”王思奉心裡一緊,心想節帥是不是在敲打自己。
“陳瑛,松、宕、武三州人口分別幾何?”
劉繼隆並未深究王思奉對自己的試探,而是調轉話題詢問陳瑛。
“回節帥,松州近六萬口,宕州九千餘口,武州八萬餘口。”
陳瑛不假思索的回答,劉繼隆聽後思索。
隴南地形複雜,與之連線的西川六州也是如此。
這六州的官道,劉繼隆早就透過王燾等人瞭解過,基本屬於小道,大軍通行較為困難。
正因如此,六州人口不多,駐軍則是在一萬七千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