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椅子與甘州衙門的那張椅子沒有不同,可就是能讓他感到舒心。
“窸窸窣窣……”
忽的,堂外響起的甲片聲將他喚醒,而當他向外看去的時候,卻見劉繼隆帶著幾名甲兵,押著一名番將走了進來。
“節度使!”
劉繼隆走入堂內,作揖行禮,並未多看涼州衙門幾眼,畢竟他前世也是看過北京故宮的人。
區區涼州衙門,想讓他高看幾眼,還真是不太容易。
只是他這番舉動,卻讓張淮深清醒了過來,不由在心底自嘲。
“張淮深啊張淮深……連劉繼隆這廝都要比你鎮定得多,你這養氣功夫還是不行啊……”
自省過後,張淮深將目光投向了被甲兵押著下跪的尚摩陵:“這就是尚摩陵?”
“回節度使,正是……”
“正是你阿爺我!!”
尚摩陵打斷了劉繼隆的介紹,哪怕被俘,卻仍舊桀驁。
“呵……”聽著尚摩陵的話,張淮深輕嗤道:
“尚摩陵,你都淪為階下囚了,還敢這麼跋扈?”
“大抵不過死罷了!”尚摩陵嗤笑道:
“無非是我沒有在意你們,不然也不會讓你們兩個奴僕騎到頭上!”
“要殺就殺,皺下眉頭我就不是你們阿爺!”
他放聲嘲笑,劉繼隆皺眉將手放在腰間刀柄。
只是不等他行動,張淮深便快步走下高臺,眨眼間拔刀劈在尚摩陵脖頸處。
鮮血飛濺半身紅,剛才還叫囂的尚摩陵抽搐著倒下,劉繼隆也側目吩咐兩名甲兵:“把他首級砍下,收復昌松時用得著!”
“是!!”兩名甲兵將尚摩陵屍體拖了出去,鮮血漫出一地。
對此,張淮深從懷中取出粗布,擦拭長刀後,這才走到角落,在木架的水盆前洗去臉頰鮮血。
對於尚摩陵被殺,劉繼隆並不覺得奇怪。
摩離、莽隆化投降獻城,又配合遷居張掖,留著可以作為河隴諸州的榜樣。
悉多虞有價值,自然也要極力拉攏。
反倒是尚摩陵,據城堅守,冥頑不靈,理應殺了威懾河隴諸州,好教他們清楚,據城死守的下場是什麼。
“去傳諸將來衙門議事。”
背對著劉繼隆,張淮深擦了擦臉,輕描淡寫的將事情吩咐下來。
“末將領命!”劉繼隆抬手作揖,隨之退出衙門,派人去傳召諸將。
待他吩咐完,還不見輕騎走遠,便見斛斯光帶著追回的數百番將家眷從東邊走來。
“刺史!”
斛斯光翻身下馬,眼神隱晦示意。
劉繼隆見狀感到了不妙,皺眉上前,與他走到街道上:“你幹什麼了?”
斛斯光畢竟是他帶出來的將領之一,他的秉性,劉繼隆自然清楚。
“刺史,您看那胡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