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小冥冥,奴家的頭好痛啊。”直到中午,黃天佑才從醉仙樓天字號雪月迷夢包間的桌子上抬起頭來,昨夜喝多了,他竟然直接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此時,炎冥早已站在窗邊,揹著手看著窗外,聽見他的好友黃天佑噁心的話,腦門一黑,調侃著說道:“死胖子,你倒是真能睡啊,你不變豬太可惜了。”
“哪有你這樣說奴家的嘛?”黃天佑抬起腦袋,看著揹著他的炎冥,噁心的又說了一句,隨即他轉頭看了看四周,詫異的問道,“歐陽灰呢?”
“在我醒來之前就不見了。”炎冥臉上露出絲絲懷念之情,“或許已經和他的師尊離開了弦月城。”
“這樣啊,如今這偌大的弦月城,熟識的只剩下你我二人了。”黃天佑難得的正兒八經的說著,“你什麼時候離開?”
緩緩的轉過身,炎冥看著坐在桌旁,連口水都沒有擦乾的黃天佑,有些不捨的回道:“快了,再過三天就要回去了。”
這句話說完,兩人都沉默著,黃天佑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而炎冥靜靜的看著他,看著這個他一生的兄弟,好不容易相見,卻又不得不分離。
過了許久,還是炎冥打破了沉寂的氣氛,有些傷感的說道:“今日我想去祭拜我的父親和雅兒。”
抬起頭,看著炎冥的表情,黃天佑知道他將悲傷壓抑在心中,他知道炎冥這一生過得太累了,如今,除了他自己這個一生的兄弟外,在整個弦月城中,他沒有一個人,哪怕是普通的朋友都沒有了。
他就像一隻北方孤獨的狼,獨自回到家鄉,又將獨自一人默默地離開,如今的弦月城沒有人記得曾經弦月王國第一戰將炎烈之子的炎冥,記住的,僅僅是那率領飛雪帝國軍團毀滅弦月王國的飛鷹將軍——炎冥。
站起身,腆著個大肚子,黃天佑走到炎冥的身旁,用手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我帶你去他們的墳前。”
兩人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出城門外,守城的飛雪帝國將士看見炎冥後,紛紛恭敬的敬禮,
待他二人走出城門後,黃天佑領路,朝著不遠處的一座林中走去,等到了地方後,那裡冷冷清清的沒有一人。
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座孤零零的墓碑,只見上面刻著:“雅兒之墓。”
而離雅兒墓不遠,有一個小小的墳堆,上面寫著“炎烈之冢。”
炎冥就算再怎麼壓抑著自己的情緒,看著此間的情景,也剋制不住,眼淚順著他那星辰般俊美的雙眼流了出來。
疾步走到炎烈的衣冠冢前,“鐺”的一聲,炎冥雙膝跪地,“咚咚咚”的朝著它扣了九個響頭。
他的頭磕在地上,破了皮,鮮血順著額頭緩緩的流下,然而炎冥絲毫不在意,他的雙眼早就被淚水夾雜著鮮血給遮住了。
“爹。”炎冥揚天長嘯,“您被月斬害的好慘啊,連屍首都沒有,如今只剩下這孤零零的一座衣冠冢了。”
顫抖的伸出雙手,炎冥跪著前行,雙手朝墓碑上的字緩緩的摸去,當摸到墓碑的一瞬間,炎冥失聲痛哭:“爹,孩兒不孝,讓您死後都無歸宿。”
他越哭心越痛,跪在碑前,雙手緊緊地抱住墓碑,將臉靠在上面,左手不停的輕輕撫摸著墓碑上的字跡,每摸著一個字,仿若千萬支針在扎著他的心,痛的無法呼吸。
“咳咳。”炎冥咳出一口鮮血,噴在了墓碑上,站在身後的黃天佑忙上前想要扶著炎冥。
用手製止了黃天佑,炎冥悲痛的說道:“我無妨,天佑,倒是你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