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那霧氣又自言自語地念叨:“哦對!沐瑾大人說過,若她再回來,肯定是往事全不記,也不知道我為什麼在這裡等她了。”
雲安忙問:“所以你為什麼等我?”
“沐瑾大人說,您一定會回來找我的。”霧氣堅定地說著。“只是我現在太虛弱,沒法給您看您想看到的東西。如今的我,連凝聚人形都做不到……”
“凝聚人形的話……”雲安沉吟著,因為突然想到了赤圓,便猶豫著道:“我或許會有辦法,只是我想問的是,沐瑾為什麼說失去記憶以後也一定會來找你?”
霧氣十分無辜地道:“我不知道呀!沐瑾大人那麼博學,她的想法我也猜不透啊!”
雲安:“……”
想到赤圓跟這顆黑珠的屬性未必一樣,於是雲安試探性地問:“小黑,你知不知道什麼地方可以讓你不再虛弱啊?”
小黑不假思索地答出讓雲安吐血的話:“本來有藏書閣的滋養,我再修煉個千八百年就可以了,可如今沒有藏書閣……”
雲安:“……”
算了算了,先出去再想辦法吧!
睜眼,就對上兩雙擔憂的眸子。雲安連連說著沒事:“只是探尋到了黑珠的器靈,多問了幾句話而已。”末了的語氣便有些沮喪了:“雖然是感應到了,可沒問到一句有用的話。”
頓了頓,雲安又看向沐風,問道:“夢笙若還養在玊族,應該叫什麼?”
沐風一時間有些感慨,像是在回想著什麼久遠的記憶,良久才徐徐答道:“按著族譜,我們這一輩從了‘沐’字,‘玊’又有雕琢璞玉的意思,父親期望,妹妹是雕琢後的美玉,便取了‘瑾’字為名。”
“果然是沐瑾啊。”雲安的低語成功吸引了沐風的視線。
雲安也沒隱瞞,把與黑珠器靈的所有對話都複述了出來,沐風聽了,竟激動得隱隱有些顫抖。
雲安體會得到他的心情,凝重地開口:“雖然不知道夢笙是什麼時候察覺到自己的身世的,眼下也不適合思考這些。最關鍵的是這顆黑珠,要怎麼做才能讓它不虛弱啊?”
最發愁的就是這一點,雲安對著白玉簪一籌莫展。
“我剛才就想到,是因為我帶著它下了這座地宮,才讓它有了反應,所以這地宮必然跟之前那座有很大的不同。”
可這處不同,三個人一齊找了這麼久都沒個結果,著實讓人頭疼。
本來還沒什麼頭緒的雲安,再回想起剛才跟黑珠器靈的對話,突然有了些頭緒。
為了設身處地的想,雲安把自己想做夢笙。
若她是夢笙,料準了有一天,失去記憶的她會再度找到黑珠,再度帶著黑珠進入這座地宮,就不會再把事情弄得這麼複雜了。
這條線索,必然只有當年最相關的人才會注意到,沒經歷過那些事的人,都不會留心……
雲安兀地抬頭,看了眼那畫著畫的穹頂。
時隔千年,上面的顏料色彩還那麼完整,這事本就古怪,像是生怕知情人看不出一樣……
“是那副畫!”雲安低撥出聲,迫不及待地讓墨止夜上去看一看。
墨止夜不疑有他,飛身上去仔仔細細地研究起來。
沐風和雲安立在地上,仰著頭大氣都不敢喘。
隔了一會兒,墨止夜輕咦一聲跳了下來,定定地看著雲安手裡白玉簪上的黑珠,似在思考。
雲安心急地問:“發現什麼沒有啊?”
墨止夜不語,只是攬過雲安的腰,帶著她一齊跳到了半空。
那副畫無限放大,直到觸手可及時,墨止夜突然指向畫中夢笙的雲鬢。上面斜插著兩支點翠鑲南珠釵子,其中一支上原本南珠的位置空空如也,只有雕刻的痕跡卻未塗上顏料,若是在地上,還真就發現不了這細微的差別。
雲安下意識地看了眼手中的白玉簪,上面那顆黑珠的大小似乎與那雕刻出的坑洞十分吻合。
像是明白了什麼,雲安抬手,將黑珠嵌進那坑洞裡……
一陣天旋地轉。
感受到墨止夜穩穩當當抱著自己時,雲安才發現不是她們在晃,而是整個地宮都在晃動,彷彿地震一般。
頭頂的畫閃出了熠熠光芒,刺痛了雲安的眼,讓她忍不住捂上眼睛抵擋那強光的侵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