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玄向張宣蒙講完經過,嘆息一聲,重新站起,向張宣蒙拜下道:“張施主,你是我少林的大恩人,請受老衲一拜。大恩不言謝,只盼日後能有相報的機會。”
張宣蒙見他向己拜下,嚇了一跳,忙不迭也拜倒在地道:“方丈,言重了。本虛大師待我向如子侄,我亦視少林如自己的家,自當盡力相護,怎需方丈如此兩次三番的相謝。方丈若再如此客氣,晚輩不敢再在寺中呆下去,這便告辭。”說著站起身,便要離開。
本玄見他居功不傲,施恩不望報,毫無做作之態,心中又喜又敬,雙手拉住他道:“張施主,這倒是老僧的不是了,此事以後我絕不再提及。你先到後室歇息,明天我們再打掃戰場。阿彌託佛。”
第二日,本玄招集全寺少壯僧人,把寺內寺外屍首全部搬到後山,分開僧人與黑衣的修羅教人,堆成兩堆。命執事僧人清點寺中僧人,與陣亡僧人。
此次少林共殉難一百二十五人,本字輩 十七人,元字輩二十五人,去字輩五十多人,餘下的是木字輩及雜務人員。寺中精英十去其四。修羅教共亡一百八十六人,身份最高的為百草使者。
清點完畢,令人取柴火化,只見火光熊熊,眾僧一齊坐下,合什垂首念起往生咒,超度亡靈。張宣蒙見百草使者及眾人的屍首,在火光中慢慢消失,心中黯然。
中午時分,本難、本俗、丐幫牛長老等一行十三人方才趕到。
眾人在寺中呆了數日,雖見少林寺傷亡慘重,但實力仍在,況修羅教已敗走,有張宣蒙在,他們絕不敢再回頭,又擔心自身教派,皆告辭下山而去。玄法卻一時不走,與張宣蒙同室而居,力邀他再回武當一遊。
張宣蒙未見本虛回來,不願就此而去,況朱可欣未找到,也不願到武當久呆。
張宣蒙與玄法同室,玄法藉機向他傳了幾手武當劍法。張宣蒙雖不願無故而學武當劍法,但感玄法意誠,又知玄法的苦心,不是私人之情,而是為了來年的泰山之約,為了武林的安危。
過十日,本虛一行從武當回來。張宣蒙見過本虛,本虛對其自是感激一番。張宣蒙向本虛道及玄法力邀其去武當一事。豈知本虛聽後,沉默良久道:“宣蒙,你暫且不要應允,我尚有事交待與你,待我見過玄法道長,為你推辭。”
第二日,玄法來見本玄、本虛,道:“方丈,本虛大師,我在少林已呆了二十餘日,這便要回山。現有一事,要與二位相商。”
本玄道:“玄法師兄,不知你有何事賜知,儘管吩咐。”
玄法道:“吩咐不敢當。掌門師兄在我臨行前,曾反覆向我道,當年他保護張施主不周,致令其險些命喪修羅教人之手,這些年來一直於心不安,現見張施主無恙歸來,極是心喜,希望張施主能再到武當走一遭,與他相聚一段時日,以補當年之過。不知方丈與本虛師兄意下如何?”
本玄以為有何大事,只是邀張宣蒙一行,笑道:“玄法師兄,只要張施主願去,我們豈有不允之禮?”
本虛卻忽然介面道:“玄法師兄,張施主已與我說過此事,我本想讓他與你同行,只是我還有事情須他去辦,一時無法離開。玄法師兄,你且請回山,並請玄機掌門見諒,老僧雖老,有些事仍放之不下,斷不了塵心,待張施主為我辦完瑣事,即叫他到武當一行。請玄法師兄見諒,阿彌託佛。”
本玄一愕,本虛近幾年參研佛法,從不過問俗事,何來的私事?
而玄法更是愕然,他只道一張口,二人自會應允,不料本虛竟會婉轉回絕,呆了一下,笑道:“既然本虛大師有事要留下張施主,貧道怎敢強求?我這便回山,向掌門師兄稟明。只望大師能讓掌門師兄早日見到張施主,完了他的心願,掌門師兄定感激不盡。我觀掌門師兄之心,並無他意,只是要傳一套武功於張施主,以補當年之過。大師見笑,少林武學遠在武當之上,有本虛本玄二位大宗師在,何須掌門師兄多此一舉。掌門師兄此舉只不過是為補已過,了表心意而已。”
本虛道:“我代張施主謝過玄機掌門,我事一了,定叫他到武當一行,玄法師兄不要多慮。”
玄法道:“謝本虛大師,方丈,我這就告辭。” 稽首下山而去。
本玄看著他的身影,又瞧瞧本虛,滿腹疑惑。本虛道:“方丈,我有一些事情暫未想通,待以後向你細稟。”徑向張宣蒙所居之處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