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獄會堂舞臺。十餘名女服刑人員正在排練舞蹈節目。女服刑人員穿的雖然是囚服,動作卻是既優美又整齊,令人賞心悅目。領舞的向梅更是使出了混身解數,滿頭大汗,認真之極。遺憾的是終究不是專業人才,好幾個動作都不到位,不可避免地影響到整個節目的觀賞性。
羅管教在一旁著急起來,衝向梅吼道:“怎麼搞的,這舞蹈已經練了兩個多月了,再過十八天就是監獄元旦匯演,司法廳的領導要來檢閱,就你們這水平,到時怎麼拿得出手,醜話說在前頭,到時領導不滿意,改造積極分子一個也別想拿。”
旁邊的楊菲蘭一看趕緊將茶杯遞到羅管教前面,笑道:“羅管教,別急,她們這水平,雖然趕不上專業人員,但是在業餘人員中算是高水平了,再練十來天,加上燈光和服裝,不是專業人員根本看不出來,司法廳的領導學的又不這舞蹈專業,你怕啥,大不了在表演沒練好的動作時,把燈光調暗點。”
“唉,看你油腔滑調的,就知道你沒改造好,過十天就要出獄了,還想著糊領導,我都後悔了,去年的省改積就不該給你,有你領舞,我根本就不著急,上場就是一個一字馬,再帶點柔術,就能看呆觀眾,再不濟讓你上場搞個武術表演,也能將我們監獄文藝隊的水平拔高一大截,真不該給你減那麼多刑!”羅管教喝了一口水笑道。
“一個省勞積可是兩年,那可是我辛辛苦苦掙來的,我拿個省勞積容易嗎?又要當文化教員,還要當生活教員,我們監區的文化活動每次都是我組織的,節目也全都是我編排的,參加全監文藝匯演,次次都是第一,給我一個省勞積還虧了我呢?”楊菲蘭故意裝出一幅委屈的樣子說道。
“知道你功高勞苦,”羅管教將手上的茶杯放到旁邊,又道:“不是說不該給你減刑,而是覺得該少給你減點,哪怕這少給個記功,也能多留你幾十天,這樣我也能安心呆到元旦。”
說完,她向舞蹈隊員揮手說道:“休息一下吧,改造是持之以恆的事,只要付出就有回報,你們上個月們嘉獎和這個季度的記功我都報上去了,一個都沒少,只要嘉獎和記功上來了,還用得著擔年勞積?楊菲蘭要走了,現在在外面請個教舞的五、六百一天,這個免費的不用白不用,讓楊菲蘭把向梅的動作走一遍吧,楊菲蘭,上。”
“是,警官!”楊菲蘭立正說完後,對舞蹈隊的服刑人員說道:“你們練累了,歇著喝杯水,看我將領舞的動作走一遍,再糾正一下你們的不足,這可我在監獄文藝生涯的謝幕之作,大家姐妹一場,可別讓我丟臉喲!”
……
那一年我十八歲,
犯罪進了勞改隊,
思念家鄉思念親人,
思念我那英俊郎。
爸爸媽媽來看我,
兩鬢已是白髮蒼蒼。
迎著寒風流著眼淚,
用強顏歡笑掩飾傷悲。
爸爸呀媽媽,
我是你們的親骨肉,
怎麼捨得讓你們走?
夜半三更,
我悄悄起床,
手扶著鐵窗,
我眺望家鄉,
故鄉的月亮,
灑入牢房。
我讓月光,
給我捎封信上,
信上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