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前,蘇夜與袁先生閒聊。
“袁先生,為何別的書院都有七怪八子,我們國子監卻……那麼普通。”蘇夜好奇的問道。
國子監乃大夏文脈之首,從古自今都是群英薈萃,天才輩出,怎麼到了他這一代,啞火了。
“七怪八子?”袁先生搖了搖頭,帶著蘇夜來到了聖人像前,指著聖人像道:“國子監不同於其他書院,除了為大夏培養人才,更重要的是,凝聚文氣,鎮壓妖軀。”
“國子監歷來有詩詞字畫四君子。”
“四君子?那他們現在所在何處?”
袁先生抬起手,在蘇夜眉心一點。
蘇夜看見聖人像散發著白色光暈,穿著國子監學子服的四個人,昂首挺胸步入黑暗,看見了歷代四君子以文氣為筆墨,封妖補地。也看見了在黑暗當中,一具蘊含無限恐怖的屍體在黑暗中沉浮。
他看見了前祭酒林淵以命封妖,看見了袁先生身融聖器,接替林淵,永鎮黑暗。
在他抬頭的一剎那,所有景象消失不見。
幻覺?
他昨夜可沒有行那歡愉之事,也沒有宿醉的樣子。
瞧見袁先生似笑非笑的模樣,恍然大悟,問道:“袁先生,是您讓我看的?”
袁先生點著頭,給了回覆:“國子監中,書山文海之下鎮壓的就是初代妖皇的妖軀,在他們眼中鎮壓妖軀,是比書院大比這種虛名更重要的事。”
蘇夜低著頭,似乎想看透地面,直達黑暗。
袁先生道:“你來找夫子,是為了這事?既然如此,不如帶你去見見你的師兄們,他們正是上一代的四君子,遲早你也要了解,正好仲夫子也在那裡。”
“合適嗎?”蘇夜問道:“我初聞這種事,若是不小心壞了封印,那可大事不妙。”
袁先生樂呵呵的笑著,回道:“我們這一脈,原本剛入門就會由夫子帶著你去鎮壓之地,拜見林師伯,只不過蘇夜你情況特殊,現在去也不算遲。”
“林師伯?他不是已經……”
蘇夜產生了濃烈的好奇心,林淵啊,翻手鎮壓白仁,打的白仁落花流水如同喪家之犬一般的狠人。
“林師伯已經故去,他留下的法器還在,法器有靈,見它,如見林師伯。”
……
聖人像下,是一條深邃的通道,蘇夜打量著四周,通道上有些微縮的白光,這是文氣濃霧的體現。
一路上他看見了掛在國子監各處畫像上的人,或坐或站。
“到了……嗎?”蘇夜張了張嘴,沒有發出絲毫聲音,
“毀了他,毀了他。”
一陣低語在蘇夜的腦海中出現,就像是有一道執念,操縱著他的身體,驅使著他。
蘇夜僵硬的踏步上前,艱難的抬起頭,脖頸發出清脆的響聲,在他和袁先生對視的一剎那,腦海中迴盪的聲音消失不見。
無形的恐懼讓蘇夜冷汗直流,在那一瞬間,他有一種身體不屬於自己的感覺,渾身每個細胞都在顫抖,一如那命運的傀儡。
聖人像,凝聚著千百年來天下讀書人的文運,書山文海所在之地,鎮壓著當時世界最恐怖的妖軀,卻有一個聲音在他腦海響起,讓他衝入封印,毀了妖軀。
蘇夜深吸一口氣,咬緊牙關,面色猙獰。
“毀了他,毀了他。”
“都會死,都會死。”
蘇夜毛骨悚然,面對這種無法抵抗的衝動,全身不屬於自己的感覺感到恐懼,內心在咆哮著逃離此地,而身體在渴望前往封印之地。
“袁先生,那妖軀,是死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