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回李小東在前、愛子在後,當他快步如風地來到廂房,唰地拉開障子門的時候,不禁腳步一滯,停在了門口。
廂房裡,原本靜躺在病榻上的平川八郎已經不在了,此刻的廂房裡只有一張低矮的茶几,以及一位白衣如雪、明麗動人、跪坐於後的女子:佐川由美子。
“夫君,我們又見面了。”由美子緩緩躬首,看起來平靜如常。
李小東心頭動了動,皺眉看向身旁。愛子連忙躬身,紅著臉道:“對不起先生,是愛子出賣了先生,不論先生怎麼責罰愛子,愛子都沒有怨言,只求先生不要那麼絕情,與小姐開誠公佈地談一談。”
到了此刻,李小東已經明白了一切,自己應該是上當了。
“夫君既然來了,何不坐下?由美子特意備下一盞香茗,以感謝夫君不辭勞苦,替由美子完成心願、救治師尊之情。”由美子平靜溫婉,看不出有任何陰謀。
不過在李小東的心裡,已經生出濃濃地警惕。
他太瞭解由美子了,這是一個外表如花、內心如蛇、為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甚至不計任何後果的女人,他在她的手上已經吃過太多虧了。
他冷淡地說道:“殿下不用客氣,我替平川八郎治病,只能算給我自己的一個交代,實際上你不用謝我,我只是想尋求一個心安理得。我說過的,你我恩怨已了,以後互不相干,還請殿下換一個稱呼,不要再稱呼我夫君。”
由美子沉默了一會,說道:“由美子理解夫君的心意,夫君是一位君子,即便被由美子陷害過多次,依然於情不忍,要為由美子做完最後一件事情才算了結,夫君是一位重情重義之人。”
李小東冷淡地道:“廢話就不要說了,不要再稱呼我夫君!不如直接一點,這一次把我騙來,又有什麼圖謀?”
聽到“圖謀”這個字眼,不經意地,由美子的心頭像被針扎般疼痛了一下。她深深地清楚,這位被自己視為夫君的男子,已經永遠不再信任她,儘管她不會對他再有任何圖謀。
當然,這不怪他。
由美子自是知道,是她一次又一次地騙了他、害了他、甚至毀掉了他極為重視的營救父親的一次寶貴機會,他才會有這樣的反應。他的戒備和猜忌,其實本也正常。
由美子只能在心裡深深地痛惜,兩人本來應該是一雙生死戀人,可如今,這位生死戀人對待她的態度,恰恰像對待一個應該嚴防死守的敵人。
由美子幽幽地嘆息一聲,終究是改了口道:“小東先生,你誤會了,由美子請你過來並無任何圖謀,由美子曾經說過,這一輩子由美子都不會再害你,由美子請你過來,只是有一件事情想跟你商量。”
李小東眼光懷疑地看著她,問道:“什麼事情?”
“由美子與先生交往一場,是由美子生平最值得欣慰的事情,在由美子的心中,唯有先生,才是由美子唯一的夫君。只可惜由美子的命運不濟,無法與先生白髮相守,先生終究要從由美子身邊離開,而由美子終究要嫁給他人。”
她緩緩鞠了一躬,繼續說道:“由美子無法改變自身的命運,也無法與先生再續前緣,但有一件事情希望先生成全,由美子希望與先生的情緣能有一個欣慰的結果,由美子希望留下先生的骨血,做一個幸福的母親。”
李小東微微皺眉,“留下我的骨血?做一個幸福的母親?”
由美子躬頭說道:“嗨。先生是由美子此生唯一的夫君,如果能與夫君生下一個孩子,由美子此生再無遺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