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聊天的這一會時間,汽車已經開進了城市的中央街區,李小東看向窗外,只見一路看到的沿途城市毫無風景可言,寬敞的街道上滿是垃圾,三三兩兩的警察吹著口哨、揮舞著警棍、追逐四散逃竄的流民,而路邊那一棟棟四五層樓高的歐式建築,有些樓棟的窗戶破了,有些臨街的超市被砸爛了卷閘門,有的電線杆光禿禿的連上面的電線和供電箱都被偷了,街邊還時不時的出現一輛輛被燒燬的汽車殘骸,整個城市就像剛被洗劫,顯得狼藉一片,破敗不已。
李小東把這些景象看在眼裡,其實並不覺得奇怪,因為在來之前他就知道,該國這兩年很不太平,幾乎處處有騒亂,天天有遊行。
阿伊達聳了聳肩,說道:“我很遺憾,我的朋友。如果您在五年前、或者三年前來訪,這個國度不是這樣混亂,以前的祖國是一個美麗而富饒的國度,這裡有永遠開採不完的石油,這裡有最著名、最美麗、數量最多的環球小姐,這裡還有無憂無慮、如天堂一般快樂的生活,如果您在那段時間來訪,也許您會在某個熱情迷人的姑娘家中品嚐下午茶,也許您會坐著我的汽車去拉加斯以北的金海灘度假,可是就好像在一夜之間,所有的事情都變了,就好像只是一個美妙的夢,醒來後什麼都沒了,乾乾淨淨,一絲一點都沒有留下。”
李小東聽後,慢條斯理地給他點上一支香菸,然後岔開話道:“不如想象一下明天,也許明天會更好。”
阿伊達聽後爽朗地一笑,露出滿口的白牙。
汽車穿過中心市區,恰好遇見了前方有燃燒冒煙的輪胎、以及拉著橫幅遊行示威的人群,阿伊達只好把小汽車小心地退了出來,再拐一個彎,從邊上的街巷裡穿插。
來到一條不知名的小巷子裡,路邊有一家看起來還不錯的酒吧旅館,還在開門營業,裡面隱隱傳來輕快的拉丁歌曲,為本是死氣沉沉的街道增添了幾分生氣。
阿伊達不禁慢慢地鬆開油門,將車速放慢,在經過酒吧旅館門口的時候,他踩住剎車,出尷尬地說道:“我尊貴的東方先生,阿伊達有一位朋友住在這裡,阿伊達已經有足足一個星期沒有見到她了,阿伊達想耽誤先生很少的一點時間,進去見一見那位親愛的朋友,阿伊達發誓,只需要一丁點的時間,就足夠了。”
李小東覺得這名黑人司機不錯,既很熱情,又很真誠,便點了點頭,就坐在車裡等他。
“還有一件事情,我尊貴的東方朋友,也許您願意先支付我車費,阿伊達身上沒有鈔票,沒有鈔票去見朋友,是一種很失禮的行為。”阿伊達繼續說道。
李小東聽後想了想,不知道沒帶錢去見朋友,怎麼會跟失禮扯上關係,不過他並沒有計較,掏出錢包,給足了車費,還多給了一點小費。
“哇哦,我尊貴的朋友,您真是一個大方的紳士。”阿伊達接下鈔票,高興壞了,“如果您不喜歡坐在車裡,您可以在酒吧點一杯酒,阿伊達發誓,我只會耽誤您一丁點的時間……”說著,李小東點頭笑笑,阿伊達便再三道謝,然後興奮不已地跑去了酒吧旅館。
李小東並沒有進去喝酒,他點了一根香菸,就坐在車裡,稍微等他一會。
可是這一等,就足足等了半個多小時。
又等了一會,李小東抬手看了眼腕錶,只見所謂的“只要一丁點時間”,都已經快一個小時了,於是他從車上下來,推門進了這座酒吧旅館。
酒吧大堂,有四個身材魁梧的鬼佬,正坐在卡座裡一邊抽菸、一邊惡聲惡氣地罵著,在打牌賭錢,李小東稍稍看了一眼,看到他們粗壯的脖子後面都有一隻似乎是烏鴉的刺青花紋,情知這些人應該是某個幫派的成員,這地方應該不止是酒吧旅館那麼簡單。
稍微看了一眼,他便走向吧檯,坐下來,敲了敲吧檯。
吧檯裡的服務員是一個身材發胖走樣、大概三十幾歲的西洋女人,她轉過身來,看清楚李小東的面容之後,頓時露出騒媚的表情,問道:“你是南韓人,還是日夲人?需不需要一點特別服務?”說著,她故意挑手撫了撫長髮,露出白皙的胸口,以及鬆散的襯衣紐扣裡,顯露出來的巨碩的黒絲罩杯。
李小東忍住心裡的那點噁心,淡淡地說:“我是華夏人,剛才我的司機、一個叫阿伊達的黑人,來了這裡,我想知道他還在不在?”
胖女人立即流露出鄙視的眼神,說道:“原來你是華夏人,我瞭解你們,我有些朋友最喜歡搶劫華夏人,你們非常懦弱,你們會嚇得尿褲子,你們都是廢物一般的膽小鬼。”
李小東無意跟她爭辯,掏出一張美鈔,在吧檯上慢慢地推過去:“你的小費,我找阿伊達。”
胖女人撇了撇嘴,拿過美鈔,然後看起了真假道:“樓上,桑迪的房間。”
“謝謝。”李小東離開吧檯,便要去往樓上。
偏偏這時,哐啷一響,樓上第一間房門撞開,阿伊達光著上身,手裡捂著衣服,慌慌張張地從房間裡退了出來。
“桑迪、我親愛的桑迪,請你聽我解釋……”
“閉嘴!骯髒的黑狗,你剛才還用手指甲使勁抓我,我現在想殺了你……”
李小東在樓梯口停下腳步,看著樓上,只見一個棕色頭髮、濃妝豔抹、披著絲質睡裙、露出一半雪白乃子的洋妞,盛氣凌人地站在門口。
李小東聽他們吵了幾句,大概把事情聽明白了。
原來那叫桑迪的洋妞根本就不是阿伊達的朋友,而是此間的一個技女,阿伊達途徑妓\院,一時想起老相好,就變得飢渴難耐,猴急猴急地暫停開車的工作,先要了車費,上來打一炮。
也許是一時興起,玩出了某種高消費節目,阿伊達玩爽了後發現給的錢不夠,於是那叫桑迪的洋妞,就發起了火來……
 本章完